我朝他伸手。
他立刻走过来,在床边蹲下,握住我的手。
“听到了吗?”我声音发抖。
“听到了。”他也哑了,“听得很清楚。”
“咚咚、咚咚”,那声音还在继续,稳定,持续,像是某种承诺。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我的手臂,“我们听见了。”
我没说话,只是用力回握他的手。
检查结束,医生开了单子,“营养要跟上,胚芽略小一点,不算严重,但要注意蛋白质摄入。”
她把报告递给我,“下周复查。”
我接过纸张,手指有点僵。
走出诊室,阳光从走廊尽头照进来。我低头看着手里的b超图,那个小小的光点还在脑海里闪。
江逾白接过所有单据,一张张折好放进文件袋。他一边走一边念:“六周加三天,心跳规律,每分钟一百四十次以上——说明它很健康。”
我说不出话。
“医生说了要补充营养。”他继续说,“明天开始加鸡蛋和牛奶,蒸鱼也加上。你喜欢的口味我记着,不会乱做。”
我抬头看他,“你都记得?”
“记得。”他说,“你说的每一句我都记得。”
走到医院大门,外面风大了些。他把围巾解下来,绕过我的脖子,系了个简单的结。
“回家?”他问。
“嗯。”
我们沿着人行道慢慢走。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两条影子靠得很近。
“江逾白。”我忽然停下。
“怎么了?”
“以后我们每年都来听一次心跳好不好?就当纪念日。”
他看着我,眼睛一点点亮起来。
“好。”他说,“每年都要。”
【告白任务发布:请与江逾白一同聆听宝宝心跳,并表达共同期待】
我没动,也没说话。脑子里的画面突然变了——
去年梅雨季,图书馆窗户开着,外面雷声轰隆。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书,闪电划过时,我不自觉缩了下手。
一本厚书轻轻盖在我的桌面上,遮住了窗外的光。
我抬头,只看到一个背影走向门口。伞架上多了一把黑色长柄伞,标签写着“备用”。
原来那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我怕打雷。
画面消失。
我靠在他肩上,风吹得眼睛有点酸。
“谢谢你。”我说。
“谢什么?”
“一直都在。”
他没回答,只是把手插进我外套口袋,握住我的手。
我们继续往前走。路边的树影晃动,地上光斑零碎地跳。
快到小区门口时,他忽然开口:“明天早上七点煎蛋,八点蒸鱼片粥,九点晒一会儿太阳。”
我轻声说:“我想吃苹果。”
“蒸的?”
“嗯。”
“加一点点冰糖。”
“好。”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前方的路。
我低头,看见他刚才收好的报告从文件袋里露出一角。最上面那张b超图上,医生用笔圈出了那个跳动的小点。
笔迹很轻,却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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