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把身上的外套裹紧了点,衣领蹭到脸颊,带着点羊毛的暖意。她沿着石板路向不远处的旅馆走,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只有几家饭店还亮着暖黄的灯光,从窗户里飘出烤肉的香气,还隐约传来客人的笑声和酒杯碰撞的“叮当”声——蒙德的夜晚,总是这么热闹又安逸。
回到下榻的旅馆,天一站在房间的门前,从口袋里掏出铜制钥匙。
钥匙上刻着小小的旅馆标志,握在手里凉丝丝的。她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嗒”一声轻响,锁开了。推开门的瞬间,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屋里的情形,一个活泼得像火蝴蝶似的身影,就带着欢快的笑声“哇!”地一下扑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挂在了她身上。
“天一——!你可算回来啦!让本堂主好等!”胡桃笑嘻嘻地用脑袋蹭了蹭天一的肩膀,头发上的红梅香气蹭到天一的衣领上。她的手臂紧紧环着天一的脖子,整个人几乎完全吊在天身上,双脚离地晃悠着,像只挂在树枝上的小猴子。
她那双标志性的梅花瞳,在屋里灯光的映照下,亮得像两颗黑宝石,还闪着狡黠的光——活脱脱像偷到了糖,正等着炫耀的小孩。
“听说你被琴团长抓去‘关禁闭’啦?”胡桃的语速快得像蹦豆子,一句话接一句话,热情得让人根本插不上嘴。她晃着腿,继续叽叽喳喳地问:“快说说快说说,蒙德的禁闭室好玩吗?里面是不是铺着柔软的地毯,还有小蛋糕可以吃?和我们往生班的业务有没有共通之处?比如...有没有人在里面思考‘人生的终极意义’,或者‘死后要不要选往生堂的套餐’?”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用神秘兮兮的语气说:“需不需要本堂主给你量身定制一个往生堂VIP套餐,冲冲今天的‘晦气’呀?保证服务周到,价格公道!”
胡桃说话时,身上淡淡的红梅香气扑面而来,还带着点纸墨的味道——想来她白天又在写往生堂宣传文案了,说不定还偷偷在文案上画了小骷髅头。
天一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撞得微微后退了半步,后背差点撞到门框上。她赶紧稳住身形,伸出手托住胡桃的腰。
胡桃闹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天一身上跳下来。她双脚落地时,还轻轻蹦了一下,像只精力旺盛的小兔子。
胡桃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微微前倾,凑到天一面前,眨巴着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脸上带着一种故作神秘,又满是期待的表情,像极了把糖果藏在身后,等着大人问“是什么”的孩子:“对了对了,天一,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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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头没脑的问题让天一微微一怔,她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点疑惑。
看着胡桃那亮得不正常的眼睛,还有嘴角藏不住的狡黠笑容,再结合胡桃一贯跳脱的思维——一个不正经的猜测瞬间划过天一的脑海......
天一想也没想,立刻后退一步,双手交叉着护在胸前,眼神警惕地看着胡桃,像是在防备什么“危险分子”。
她的声音很坚定,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可以。”——不管胡桃想干什么,先拒绝了再说。
胡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紧接着,她的嘴角垮了下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夸张的无语表情,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两颗圆溜溜的黑葡萄。她看着天一,语气里满是委屈,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喂喂喂!天一!你想哪里去啦!”
她跺了跺脚,双手叉腰,胸口微微起伏着——看起来是又气又好笑。她大声澄清,声音里带着点撒娇似的不满:“我是想说!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要不要猜猜我搞来的蒙德特产蒲公英酒!年份看起来很不错哦!”说到“蒲公英酒”时,她特意加重了语气,还挑了挑眉,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我是问你要不要猜猜看这酒是哪一年的,然后一起喝点啦!你怎么总是把我想成那种‘不怀好意’的人呀!本堂主也是有正常爱好的好不好!”
“......”天一顿时语塞,护在胸前的手臂缓缓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原来是自己想岔了。
天一微微别开脸,耳根处泛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晕。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她的语气也缓和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歉意:“...是酒啊。抱歉,我误会了。”
“不然呢!”胡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本堂主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难道是那种只会拉着别人搞‘往生业务’的人吗?我也是有正常爱好的好不好!比如...品尝各地的美酒!”
她说到“品尝美酒”时,还故意舔了舔嘴唇,一副很向往的样子,“这蒲公英酒可是我托人从迪卢克老爷的酒庄弄来的,一般人可买不到呢!”
然而,还没等天一完全放松下来,胡桃又忽然凑了过来,脸上重新挂起那种小恶魔般的坏笑。
她的梅花瞳滴溜溜地转着,像在打什么小算盘。她用气音小声地、充满诱惑力地追加了一句:“不过嘛~刚才说的‘那个’...其实也需要天一的同意哦。”
她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紧紧盯着天一,像只猫盯着老鼠似的,欣赏着天一瞬间又绷紧的身体线条——她的肩膀微微收了收,手指也攥紧了衣角,表情也变得有点僵硬。胡桃才笑嘻嘻地继续问道:“所以?怎么样?两个‘都可以’嘛?蒲公英酒,和...‘那个’?”
她那狡黠的目光在天一身上转了一圈,故意把选择权抛了回去,话语里的歧义和恶作剧成功的得意,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像极了调皮的孩子,等着看大人被自己逗得手足无措的样子。
天一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她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往生堂堂主,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半晌,她才几不可闻地低声嘟囔了一句:“...哪次...经过我同意了嘛......”声音轻得像蚊子叫,若是换做别人,恐怕根本听不见。
可胡桃的耳朵尖得很,这细若蚊蚋的抱怨,还是被她精准地捕捉到了。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像盛开的红梅般耀眼,完全无视了那一点点微弱的抗议,仿佛没听见一样,转身就往房间角落的桌子跑。
她拿起一个看起来颇为精致的玻璃瓶,瓶子是透明的,里面晃动着清澈的琥珀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像把蒙德的夕阳,都装进了瓶子里。瓶身上还系着一根深蓝色的丝带,丝带上绣着小小的酒庄标志——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迪卢克的酒庄,毕竟只有他的酒庄,会用这么精致的丝带装饰酒瓶。
“来嘛来嘛,就尝一点点嘛,真的挺好喝的!”胡桃热情地推销着,快步跑到天一面前,把瓶子往她眼前递了递,手臂都快伸到天一的鼻尖了。
“你看这颜色,多透亮!一点杂质都没有!”她晃了晃瓶子,琥珀色的液体在瓶壁上划出好看的弧线,“闻闻看,是不是有股淡淡的蒲公英花香?还有点甜甜的果味呢!”
天一果断地偏开头,眼神坚定得像块石头,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不要。我不擅长喝酒。”她对酒向来没什么兴趣,更何况她很清楚自己的酒量——上次在璃月,喝了一两白酒就晕乎乎的,连路都走不稳,更别说这种看起来度数就不低的烈酒了。她可不想再体验一次“晕头转向”的感觉。
“哎呀,别这么扫兴嘛!”胡桃不依不饶,她眼珠一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极其真诚的表情,眼神里满是“我绝对没骗你”的可信度。她把瓶子抱在怀里,轻轻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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