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眼睛一亮:“不错!第一次就能捕捉到‘气’的层次感!底下那点不稳,是这块沉香在结香过程中受过雷击,留下了一丝‘惊雷’的余韵。记住这种感觉,这是属于这块香独一无二的‘密语’。”
接下来的日子,云清朗便沉浸在这“香巢”之中。王二狗的教学方法天马行空却又直指核心。他让云清朗辨识上百种香料的气味,每一种都要说出其“气”的特质(是升是降?是浮是沉?是燥是润?是刚是柔?)。他点燃不同的香,让云清朗在烟雾缭绕中静坐,体会不同香气组合对心绪、对身体、甚至对周围“气场”产生的微妙影响。他甚至让云清朗尝试用最基础的香料,自己动手调配简单的合香,感受不同“气”如何相互交融、排斥或转化。
这完全颠覆了云清朗以往的认知。看水之术有迹可循,水纹、流速、水色、水声,都有相对清晰的对应关系。而看香,更依赖于一种难以言传的直觉、一种对“气”的先天敏感和后天积累形成的“嗅觉记忆库”。香料种类之繁复,组合变化之无穷,烟气形态之瞬息万变,信息量庞大到令人头晕目眩。云清朗时常感到挫败,觉得自己像个在迷宫中乱撞的瞎子。
“师兄,别急。”王二狗啃着苹果,盘腿坐在他那张铺着厚厚羊毛垫的椅子上,看着云清朗对着一炉烧得一塌糊涂的香粉皱眉,“师父当年教我,头三年基本就是闻味道、打杂、挨骂。你有看水的底子,对‘气’的感知天生敏锐,已经算开窍快的了。记住,香是活的,它的‘气’是流动的故事,你得学会当个‘听众’,而不是生硬的‘翻译官’。”
这天下午,云清朗正在艰难地分辨一炉混合了老山檀、乳香和微量龙脑的合香气息层次,门铃响了。
王二狗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他正在一个玄学论坛上和别人争论某个风水案例),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位中年男子。
这人约莫四十五六岁,身材微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羊绒衫,外面罩着一件质地精良的薄呢大衣,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腕表,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一副成功商人的派头。然而,他眉宇间却凝结着浓得化不开的焦虑和疲惫,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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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是王二狗,王大师吗?”中年男子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和小心翼翼的恭敬。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紫檀木小盒子。
“我是王二狗,大师不敢当。您是?”王二狗侧身让他进来,目光扫过他手中的盒子。
男子进屋,立刻被屋内奇特的香氛和摆设所吸引,眼中敬畏之色更浓。他连忙自我介绍:“鄙姓张,张明。是做…做建材生意的。”他递上名片,头衔是某建材公司的董事长。“冒昧打扰,实在是…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经一位信佛的朋友介绍,说王大师您有通幽寻踪的奇术,这才厚颜登门。”
王二狗请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张总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慢慢说。”
张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将那个紫檀木盒子珍而重之地放在桌上,小心打开。天鹅绒衬垫上,静静躺着一个物件——那是一个黄铜打造的烟壶,约莫成年男子巴掌大小,造型古朴,壶身布满岁月留下的温润包浆,但保存得相当完好。最引人注目的是,在烟壶正面的中央,清晰地阴刻着三个楷体小字:张德贵。
“这是我爷爷,张德贵。”张明的声音有些哽咽,手指轻轻抚摸着烟壶上的名字,“七十多年前,兵荒马乱的年代,爷爷被强征去当民夫修工事,就再也没回来…家里只收到一张薄薄的阵亡通知单,连埋骨何处都不知道…我父亲临终前,拉着我的手,把这烟壶交给我,说这是他唯一的念想,嘱咐我一定要找到爷爷的尸骨,让他落叶归根,魂归故里…”张明的眼圈红了,作为一个在商海沉浮、见惯风浪的成功商人,此刻却流露出最深沉的孺慕之情和无助。
“我这些年生意做得还行,钱也花了不少,托人四处打听,找过私家侦探,甚至请过考古队去疑似地点勘探过…一无所获。”张明抹了把脸,看向王二狗和一旁的云清朗,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恳求,“王大师,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渺茫,但…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愿意试试!只要能找到爷爷,酬劳方面,您尽管开口!”
王二狗没有说话,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拈起那个铜烟壶。入手冰凉沉重,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浓厚思念与漂泊无依的苍凉气息,瞬间顺着指尖涌入。他闭目凝神片刻,然后将烟壶递给云清朗:“师兄,你试试。”
云清朗郑重接过。烟壶触手生寒,那刻着“张德贵”三字的地方,仿佛带着微弱的脉搏跳动。他下意识地运转起看水的法门,试图去“静观”这器物中蕴含的信息。然而,这次不同。当他的心神沉入,触碰到的不是平静的水面,而是一股汹涌的、混杂着思念、悲怆、无根浮萍般的漂泊感,以及一丝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对归家的渴望!这感觉如此强烈,让他心神剧震,差点拿不稳烟壶。
“感觉到了?”王二狗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色。
云清朗凝重地点头:“很…强烈的执念。思念,悲伤,还有…想回家的渴望。”
王二狗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看来师兄你对‘物’的灵性感知很敏锐。这烟壶是你爷爷贴身之物,浸染了他生前的精气神,又承载了你父亲和你两代人强烈的寻亲执念,早已不是凡物,而是最好的‘引子’。”他转向张明,“张总,我们需要借助这烟壶,开一炉‘问骨香’。此香耗费心神,需要绝对安静,且无论成与不成,皆看机缘。”
张明连连点头,眼中燃起希望:“明白!明白!全听大师安排!需要我做什么?回避吗?”
“不,”王二狗摇头,“你是血脉至亲,你的气息和心意,是这‘问骨香’能否沟通幽冥的关键。你需静坐一旁,心中默念你爷爷的名字,想着将他‘带回家’的念头即可。”
王二狗神情肃穆,开始准备。他从一个密封的锡罐里取出一小撮暗金色的粉末,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奇异幽香,混合着药味和泥土的气息。这便是极其珍贵难得的“问骨香”香基。他又取出一小片薄如蝉翼、刻满符文的玉片,放在香炉底部。
“师兄,看好了。”王二狗低声道。他将那撮珍贵的香基放在玉片上,然后拿起张德贵的铜烟壶,小心翼翼地倾斜,将壶口对准香基,轻轻叩击壶底。一些极其细微的、深褐色的陈年烟垢粉末,簌簌落下,混入香基之中。
“这是引信。”王二狗解释,“血脉亲人的贴身遗物残留,是沟通逝者最直接的‘信标’。”
他示意张明在旁边的蒲团上静坐,闭目凝神。张明立刻照做,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嘴唇无声地翕动,神情无比虔诚。
王二狗点燃了一根特制的细长引香,火苗是幽蓝色的。他将引香凑近混合了烟垢的问骨香基。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叹息响起。那暗金色的香基瞬间被点燃,升起的烟雾并非寻常的青色或白色,而是一种极其稀薄、近乎透明的浅灰色,如同初冬清晨的薄霜。这烟雾没有立刻散开,而是像有生命般,缓缓地、凝重地向下沉降,贴着桌面流淌,最终汇聚在铜烟壶的周围,将其轻轻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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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度。光线也变得朦胧起来,空气中弥漫开一种难以言喻的、寂静而苍凉的味道。
王二狗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流动的灰白色烟雾,他的手指在桌面下方极其轻微地掐动着,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云清朗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摒弃一切杂念。他不再试图用看水的“静观”之法,而是努力回忆这些天体会到的“听气”之感。他将心神沉入那片奇异的烟雾之中,努力去“聆听”。
起初是一片死寂的灰白。渐渐地,一些破碎的、模糊的片段开始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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