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获救的药王谷弟子指引下,一行人向着灵雾森林西侧快速行进。越靠近那所谓的“最大死域”,空气中的衰败与死寂感便越发浓重,仿佛连光线都被吞噬,四周灰蒙蒙一片,仅存的枯树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域”边缘。这片区域足有近百丈方圆,土地彻底化为灰白色粉末,寸草不生,甚至连泥土本身都失去了任何水分与活性。中央地带,空气中扭曲着肉眼可见的、稀薄却致命的灰色死气流,仅仅是靠近,便让人感到生命力在缓慢流逝,呼吸都变得困难。
而在死域中心,一个明显由人工开凿的、倾斜向下的漆黑洞口,如同大地的一道狰狞伤口,向外喷吐着更加浓郁精纯的死气。洞口边缘,散落着一些破碎的、刻有符文的黑色石块——正是构建某种邪恶法阵的残留!
“就是这里!”那名带路的药王谷弟子声音发颤,“我们就是在这里遭遇袭击的!”
云清朗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洞口周围,神念谨慎探出,却立刻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充满恶意的精神屏障阻挡,无法深入洞内。他蹲下身,捡起一块黑色碎石,入手冰凉刺骨,上面残留的符文与幽冥骨上的同出一源,却更加繁复。
“果然是影阁的手笔!”云清朗脸色凝重,“而且,这绝不仅仅是试验……看这法阵残留的规模和死气浓度,更像是一个……未完成的‘聚阴法坛’雏形!他们真的在药王谷眼皮底下,试图建立据点!”
王二狗独臂紧握巨剑,眼中杀意沸腾:“狗娘养的!竟敢在这里搞鬼!师兄,咱们杀进去,端了这老鼠窝!”
“不可鲁莽。”云清朗摇头,“洞内情况不明,死气浓郁,更有尸傀守护,贸然深入,恐遭埋伏。”
他看向云霄:“霄儿,你的神念可能穿透洞口那层屏障?”
云霄闭目凝神,将神念凝聚成极其纤细的一束,尝试着探向洞口。那层精神屏障异常坚韧,且充满侵蚀性,但云霄的神念经过多次锤炼和生机滋养,品质极高,加之他对死气的天然克制,那屏障虽能阻挡,却无法完全隔绝他的感知。
片刻后,他睁开眼,脸色有些发白:“洞不深,大约二十丈左右。底部……有一个未完成的石质祭坛,上面刻着复杂的法阵,祭坛中心……有一颗拳头大小、正在缓缓旋转、吸收周围死气的黑色珠子!洞里有……至少有八个刚才那种尸傀在守卫,还有三个活人!气息不弱,至少是玄境初期!”
未完成的聚阴法坛!核心阵眼的黑色珠子!影阁的人果然在里面!
“三个玄境,八个尸傀……还有地利……”云清朗沉吟。对方实力不弱,且占据地利,洞口狭窄,强攻损失太大。而且,必须阻止那颗珠子继续吸收死气,壮大法坛!
“霄儿,你能不能用神念,远程干扰那颗黑色珠子?或者……那些尸傀?”云清朗问道。见识过云霄神念净化赤阳参和辅助王二狗疗伤的神奇,他对儿子的特殊能力有了新的期待。
云霄想了想,道:“那颗珠子死气太浓,我的神念靠近就会被侵蚀。但那些尸傀……它们似乎主要靠死气和简单的精神指令驱动,或许可以试试干扰它们与操控者之间的联系。”
“好!那就这么办!”云清朗迅速制定战术,“二狗,你与我正面佯攻,吸引洞内敌人注意,制造混乱。霄儿,你趁机用神念干扰尸傀,重点攻击操控它们的人!药王谷的几位师侄,你们守住洞口两侧,防止有人逃窜,并用你们擅长的藤蔓、药粉等手段辅助困敌!”
计划已定,众人立刻行动。
云清朗和王二狗对视一眼,同时长啸一声,身形化作两道流光,一青一红,携带着磅礴气势,径直冲入那喷吐死气的洞口!
“敌袭!”
洞内立刻传来惊怒的吼声和尸傀的嘶嚎!紧接着,兵刃交击声、能量爆裂声、以及尸傀的怪叫声响成一片!
就在洞内战斗爆发的刹那,守在外面的云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专注。他将全部神念凝聚起来,不再分散,而是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顺着洞口的死气流,悄然“滑”入洞内,避开了那层精神屏障最核心的阻碍。
洞内景象瞬间映入他的“感知”:云清朗和王二狗正与三名穿着影阁服饰、面容阴鸷的玄境修士激战,剑气刀罡纵横,将洞壁震得碎石簌簌落下。那八只尸傀则悍不畏死地在影阁修士的指挥下,疯狂围攻云清朗和王二狗,干扰他们的行动。
云霄的神念如同最灵巧的游鱼,避开狂暴的能量乱流,精准地“贴”上了那八只尸傀的后脑——那里是操控符印最可能存在的位置。他没有试图去净化那浓郁的死气(那会消耗巨大且易被发现),而是将神念模拟成一种极其高频、混乱的震颤,狠狠地冲击向那些符印!
“嗡——!”
八只尸傀的动作同时一僵!它们眼中的幽绿鬼火剧烈跳动,仿佛接收到了矛盾混乱的指令,有的停在原地茫然不动,有的开始无目的地原地打转,甚至有一只猛地转身,挥舞着利爪攻向旁边一名正在施法的影阁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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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尸傀失控了?!”那影阁修士又惊又怒,连忙闪避,法术也被打断。
突如其来的混乱,让三名影阁修士瞬间压力大增!他们不仅要应对云清朗和王二狗愈发猛烈的攻击,还要防备失控的尸傀,一时间手忙脚乱。
“好机会!”云清朗眼中精光爆射,抓住一名影阁修士因尸傀反噬而露出的破绽,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剑气,如同毒蛇出洞,瞬间洞穿了他的护体真气,刺入其胸膛!
“噗!”那影阁修士惨叫一声,倒地毙命。
王二狗也是狂吼一声,巨剑横扫,血色罡气将另一名影阁修士逼得连连后退,撞在洞壁上,被紧随其后的云清朗补上一剑,了结了性命。
剩下一名影阁修士见势不妙,脸上露出惊惧之色,猛地掏出一枚黑色符箓捏碎,身形化作一道黑烟,竟是要施展遁术逃逸!
“哪里走!”王二狗手臂一扬,巨剑脱手飞出,如同血色流星,后发先至,狠狠斩入那黑烟之中!
“啊——!”一声短促的惨叫,黑烟溃散,那名修士从半空中跌落,已是重伤濒死。
八只失控的尸傀,在失去了操控者后,变得更加狂暴但无序,被云清朗和王二狗趁机逐一斩杀。
战斗,在短短数十息内结束。
洞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浓烈的血腥味和依旧缓缓流淌的死气。
云霄也收回了神念,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方才那种精微的操控和对多人同时施术,对他负担极大。
云清朗快步走到那未完成的祭坛前,目光锁定在那颗缓缓旋转的黑色珠子上。珠子通体乌黑,表面有无数细小的漩涡纹路,正源源不断地从周围空气中抽离死气,壮大自身。仅仅是靠近,就能感到一股吸扯生机的邪异力量。
“这应该就是聚阴法坛的核心阵眼,‘汲阴珠’的雏形。”云清朗神色凝重,“幸好发现得早,若让此珠吸纳足够死气,彻底激活法坛,这方圆百里的生机恐怕都会被它掠夺,化为一片真正的死地!”
他并指如剑,青色剑气吞吐,就要将这邪物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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