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陌生的,是身边这个自上车后便开始批阅奏折,看也没看她一眼的男人。
他现在怕是有一米九了,长腿在有限的空间里显得逼仄,宽阔的肩膀占据了大半。执笔的胳膊时不时动作,青青只能把自己缩了又缩,最后退无可退地贴在冰凉的车壁上。
那摞堆得山高的奏折渐渐到底的时候,重新修筑地辉煌昳丽的皇宫映入眼帘。
青青捏着自己的手指,直至燕玓白放下最后一本奏章,车停。
他搁笔,朱墨洒出一道醒目的痕迹。衣料摩擦。携有馥郁龙涎香的大袖拂来,青青本能一躲,那手悬在车帘上。
燕玓白哼了声。
……连声音都完完全全是个男人了。
青青尴尬于自己的小人之心。帘幕拉开,一条热乎乎的舌头突兀地伸进来,对着她的脸就是一舔。
“小灰?!”
小灰高兴地嗷呜乱叫,扑进青青怀中就是一通乱拱。
身边一轻,青青抱着狗,才觉是燕玓白下去了。
外头景致变化。重建的皇城格局与从前不同,青青被引入一处宫殿。不认识的宫婢鱼贯而出,将她“请”进宫门。
被强按着洗过澡,青青披着微湿的发坐寝殿里,才有空暇观察。
这儿并不大。装潢也不格外华贵,甚至……布局竟照搬了云水院与凉州官衙的主卧?
她坐t回榻,妆台上的铜镜照出她满堆愁绪的脸。
小灰肥硕了不少,在她腿上左蹭右蹭,狗味浓郁。青青时不时摸它,心不在焉。
燕玓白把这儿弄成以前的模样,又不说话,也不出现。
义符也在,好久没见他了。其他人呢?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晚上,青青撑不住睡下,趴在鞋边的小灰咕哝了声。她背后突然热腾腾的。清早再醒,青青一句话都没来得及问,就被宫人簇拥着,套上了一身沉重的黑红礼服。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像一具提线木偶,被牵引着梳妆、穿戴、上辇。沿路跪满了臣子与宫人,他们的目光或好奇、或敬畏,却无一人对她这个突然出现的皇后表示异议。
礼官唱喏,青青下辇,手里塞了只便面。一道高阔的玄红色吉服身影款步行来,念了首不知道是什么的诗,然后一把抽掉她手中便面。
礼官连忙唱:“却扇礼成,饮合卺酒!”
小灰背上扎了朵红花,撒欢地绕着她和燕玓白跑了三圈,伸着舌头趴在囍垫上。
青青才敢确定,这是婚仪!
她震惊地看着布满红绫囍字的宫室,一只葫芦劈成的酒盏被端来。青青感到手一疼,是燕玓白抓着自己,他微微昂头一口饮下,十二旒冕发出悦耳的声响。
燕玓白垂眸,紧紧盯着青青。
周遭众人仿佛全不觉得这场婚仪古怪,一个劲儿地拍手叫好。乐师奏乐,远处钟鸣不歇。
青青顶着燕玓白紧迫的视线,轻轻抿了口。
凤冠太重,她不敢大幅度。燕玓白却不满意,一手扶冠,逼她喝干净。
“礼成,礼成!帝后大婚,普天同庆!”
礼官迫不及待地高喊,朝臣们忙念着祝词。这场简化地只剩却扇合卺的婚仪堪堪落下帷幕,再回过神,人已经坐在香气袅袅的东堂。
头上的凤冠卸了,繁重的礼服也褪了,青青只穿一身薄薄的寝衣,素面朝天。身下的锦褥下似乎还撒着花生莲子,硌得她难受。
这里也不是记忆里的模样。
陈设算熟悉,格局却透着陌生的威严,如同燕玓白本人——轮廓可辨,内里却早已被时光重塑。
门突然打开。
殿内烛火通明,映得入内青年衣袍上的暗纹流光溢彩。
十二旒玉珠帘被解下,依然不忘在惑人的脸侧投下晃动的影。
他坐在不远不近的桌案旁,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指节分明的手稳稳定住玉杯,仰头饮尽。
吞咽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这风雨前的静谧让青青感到窒息。她攥紧了微潮的掌心,想开口,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
小灰似乎也觉察到这不同寻常的气氛,不再撒欢,乖乖趴在脚踏上,黑溜溜的眼睛一会儿看看青青,一会儿又瞅瞅它那沉默的便宜老子。
最终,还是青青先败下阵来。
她盯着自己交叠在膝的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燕玓白。”
悬在空中的酒杯停顿了一瞬,复又缓缓放下。玉杯与桌面接触,发出“叩”的一声轻响。
他未回头,也未应答。
只是那伟岸如山峦的身躯,谧然等待她的下一句。
等一个,迟了五年的交代。
青青声音低低的:“何必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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