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一听,立时道,“小六,我下来看看将士们。大营不远,我直接自己走了去。”
小六一惊,慌张道:“娘娘不可!都是血气,污人!”
“别讲究这些有的没有的!我走了,你要是不急,在这等等,或者帮大家运人也好!”
小六还想说什么,可人都已经跑下去了。他默默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心道真是贱。
他望天而叹:“这可怎么办……”
青青走入村中,已经给自己打好了预防针,无论见到什么都要稳。
但出乎意料的,村中的伤兵多已包扎好,甚至有些能偏头说笑。
这个营的骑兵不曾见过青青,并不知其身份,看她衣着只以为是哪个姿色姣好的农家女。不紧不多在意,甚至还有人朝她吹口哨。
她不予理会,继续走了段路。蓦而停下脚。
“多亏她今日带人及时赶到,否则我还不等入大营就阎王了。”边上几个长得分外青涩的少年摸着臂上包扎细致的布条,“总听附近百姓说这位,今日见了,没成想是真的。真是菩萨似的人物。”
“是啊。我起先还以为她就是那贤德的皇后。还纳闷,怎么不像是婢子出身的做派。”
“属实了。我对比过,崔女郎那粥棚里的粥真是厚实。不是……那等图虚名的。”
……
青青喉头无序地咽了咽。
在茅草屋掩映之后,她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将士们口中的菩萨似的人物。
崔神秀。
她着身素净却难掩贵气的衣裙,浑不在意地为一青年缝合好臂上食指长的伤口,从容指挥着玉珩、玉钏换药、上药。
不断有人端来解暑的绿豆汤,将士们千恩万谢地接过,无不用敬仰的眼神看她。整个村落上下,仿佛都以她为马首。
连浑身脏污散发着恶臭的孩童被母亲抱来时,崔神秀也没有丝毫犹豫,俯身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办法呢不介意污秽沾染了她的罗裙。
她柔声安抚,娴熟地检查孩童身上的红疹,侧颜在烈日下一照,竟有神一般的光晕。
“好了。这药膏带回去,日日抹上三回就成。”
“多谢,多谢。”其母接过慢慢停下闹腾的孩子,崔神秀又在她额上抚一把,将腰侧被小手拽住的符信拿开,轻笑,“不哭,吃糖。”
“崔芸女郎……当真是活菩萨啊!”随同而来的老妪见孙女平安,颤巍巍地跪拜下去,泣声磕头。
如同惊雷,青青头晕眼花。也是这一瞬间,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彻响在脑海里。
难道系统口中的“白月光”,不是别人,而是这个褪去崔氏贵女身份、以“崔芸”之名普济众生、赢得了军民由衷爱戴的……崔神秀吗?
“娘娘?”
小六见她久久不回,从外头寻来。
“外头可通行了,还是小六载娘娘去罢。”
青青回神,大脑嗡嗡响,几乎是仓促登上车,“小六…到了大营,你帮我传个信。”
“……别告诉他我来了。”
“…诶。”小六瞅了眼那被众人环绕、光芒万丈的“崔芸”女郎,低叹一声,扬鞭催马。
第102章
李肆箱底捧出青铜镇厌镜与璎珞圈。
“我等不负使命,这两物,俱已加持《十二因缘咒》与《净天地神咒》,依陛下所言,应可成阵。”
燕玓白审视片刻,确比上回精纯,颔首道:“做得极好。”
李肆见帝王面色尚可,一时忘形多嘴:“陛下怎不与娘娘同住?臣等来时相邀,娘娘亦不肯同行。”
帐内气氛一凝。
贺兰容适时提醒道:“李兄,天子立后,六仪未行,纳征之礼未备,依制不宜相见。”
时人婚仪t繁琐,天家尤甚。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大婚同牢之前,依礼不得相见。
李肆这等行伍粗人,只道名分已定便可,哪知其中关窍。此刻经贺兰容点拨,方才恍然——怪不得皇后娘娘婉拒同来,原是在避嫌!
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拍脑门,咧嘴笑道:“原是这般!喜事,大喜事!”
燕玓白面色更沉,贺兰容微微摇头。果然,下一刻便闻帝王冷声:“自去领符信,待雍州决战。”三人即刻被挥退。
贺兰容听着帐外渐远的谈笑,肃穆的面上掠过一丝宽慰。他转回身,见燕玓白仍立于案前,想起皇后这些时日悄无声息地避开他与屋引叱罗议事,终是于心不忍。
他斟酌:“陛下,那支金胜……可还需添些珠玉点缀?”
几乎无人知道。这些时日,燕玓白除却军务,所有心力都倾注在那支金胜步摇上。此乃燕晋旧制,帝赠礼器,后回馈腰带,以为盟信。
然燕玓白始终独自打磨金胜,从未示意青青缝制腰带。
贺兰容半月前曾偶见那物。与工匠呈递的半成品不同,陛下手中那支,自选料到锤揲、镶嵌,皆亲力亲为,带着生手特有的朴拙。凤鸟初具其形,正中赤玉也已嵌稳。
再经打磨,这支象征承天应运、母仪天下的金胜,便将在燕晋史册中再添一笔。
如今雍州在望,登基大典与婚仪所需诸般器仗陆续齐备,可陛下却从不提及金胜去向。
贺兰容心下正疑惑,却见燕玓白仿佛就等着他这一问,故作深沉地清了清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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