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去查。”又是一声暴喝,“速速将皇后带回!”
他阴戾目光直刺抖得更厉害的薛莺儿,恨不能生啖其肉:
“蠢妇!”-
马车在民道中戛然而止,硝石的气味随风渗入车内。
“娘娘!”小六急呼,“车轴突然断了!您稍等,小的这就回大营借车!”
青青心神不宁地点头,正担忧薛莺儿个与城内的爆炸,一旁却传来了马蹄声。车帘被掀开,崔神秀提着一盏油灯,关切地探过身来:
“娘娘可是受惊了?夜色已深,若是不弃,神秀送您一程?”
青青望着她温婉诚挚的脸,沉默片刻,终是点头:“那就劳烦十七娘了。”
车厢内飘着淡淡的药香与怡人的香气。崔神秀为她斟上一杯热茶,柔声道:“好些日子不见,娘娘的气色似乎不如从前。”
“许是天热的缘故,没什么胃口。”青青捧着茶杯,犹豫片刻还是问道,“许久不见十七娘开万春堂了,连玉钏玉珩也没见着。”
“近来伤兵多,一样是济世救人,还是这头更要紧些。”崔神秀从容应答,目光在青青脸上轻轻一转,忽而道,“娘娘若是心绪不宁,神秀给您讲些旧事可好?”
不等青青回应,她便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娓娓道来。
“我是崔家旁支的……不能再旁支的旁支。”
她略微一顿,声音里带着奇异的平静:
“我父亲攀着家谱在外招摇撞骗。一次博戏后赖账,被人活活打死。母亲养了我两年,终因生计无着开始赊酒。一个冬日,她醉后跌入河中,再没回来。”
“后来族人送我去本家。那时同去的还有四五个孩子,个个比我伶俐。”
崔神秀突然对青青展露一个微笑。
“我那时瘦小干瘪,容貌丑陋。为了不被送回去,第一次使了手段,把他们全都赶走了。谁知原定的伯伯嫌我不上台面,不肯收留。我躲在廊下哭了整整一日,掰着指头算日子,就是不想回那个家。”
“直到遇见在花园看书的崔循叔父。他一身青衣,未束发,通身的气度。我假装被仆人欺负,哭喊着扑抱住他的腿,一声声唤他阿父。”
青青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紧:“十七娘……”
崔神秀见她动容,眼底反而闪过愉悦:
“他当时分明不喜,却因那声阿父怔住。我知道,我有了依仗。”
“叔父为我改名,将平凡的芸改为神秀。本家的孩子看不起我,唆使王淑来欺辱我。王淑不笨,只是被娇养得太天真,三言两语就被我哄住,从此成了我身边最忠实的友人。”
“叔父待我愈好,心思也愈深。他有个养在宫中的私生子,那孩子不能认祖归宗,反而要唤皇祖父为父。叔父心中煎熬,便决意栽培我,送我入宫与他儿子相伴,t既是慰藉,也是扶持。可是——”
青青呼吸微滞,崔神秀恰到好处地停顿,直到她忍不住抬眼,才幽幽道:
“我怕死在七岁那场大雪里,所以什么都要争。唯独他,我以为是命里该有的,却终究没能争到。”她语气复杂,“皇后,陛下得知此事后雷霆震怒。叔父因此自尽,他却偏偏……留了我一命。”
她直视青青,目光如刃:
“陛下他……与叔父当年描述的,判若两人。”
青青喉头发紧。这些燕玓白从未对她吐露分毫。
“您不信,不怪。陛下怕您伤心,平定天下前自然不会相告。”
“我并不是…完全不信。”
崔神秀挑眉:“哦?”
青青的双手在袖中死死握紧。
如果那个故事是从天下平定后才开始,那么一切都有了解释。面对光彩照人的崔神秀,她不能不自行惭愧。她能力有限,做得不够好,凡人皆慕强,这本无可指摘。
可是,即便故事是真的,她也绝不是横亘其间的恶人。
她问心无愧。
“我从来就不想争什么。”青青忍着喉间的灼痛,缓缓起身,“请放我下去。我要亲自问他。”
崔神秀轻轻摇头,唇边笑意犹在,眼神却已冷透:
“恐怕不行。我在此等候娘娘多时,岂能功亏一篑?”
下一秒,青青眼前一黑。
红色烟花炸入夜幕。
燕玓白捏着飞鸽身上剥下的战书,脸色铁青。
“……若要见皇后,雍州一战,弃刀卸甲。”
李肆屋引叱罗一干本心虚这,这战书才读了几个字便大怒:“岂有此理!这厮无耻,鼠辈也,未敢署名!”
贺兰容嗤:“即便未署名,如此阴险手段,谁不知是那伪帝?陛下——”
燕玓白在城垛前闭目,任夜风拂面,怀中未送出的金胜硌得心生疼。
再睁眼时,眸中只剩专属于帝王的杀意。
“传令。崔氏既选择两头下注,”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便一并清算干净。”
雍州附近。
“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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