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够僻静了。”
看着万敌,他明白这位黄金裔无事不登三宝殿,能在这种时候找自己肯定是带着问题而来的。
“说吧,你有何事要找我这老人商量?”
“我想与你讨论的……”
万敌不遮掩,直说心声,“是悬锋族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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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
“我听闻『天谴之矛』的火种已然归位,却并非由你亲手交还。”
“你甚至想将尼卡多利的神力想让——此事当真?”
“……”沉默半晌,万敌平淡回答道,“那些传闻,并无臆造。”
“言外之意……”
“你曾想过放弃悬锋的王权,放弃领导你的族人。”
“神力不等同于王权,我族的出路也不止『纷争』一条。”
“文字游戏。”克拉特鲁斯毫不掩饰心中的愤怒,“你对悬锋人的境遇心知肚明!”
“随你一同离开故乡的悬锋孤军,还有他们的后人……”
“支撑我们走到现在的,正是对旧日荣光的渴望。”
“假如让他们知道,备受族人尊崇的王储萌生了放弃的念头。”
“迈德漠斯,你该如何向你逝去的母亲交代?”
“别忘了,她可是为了你,为了重铸悬锋的荣光,才会死于欧利庞的毒计!”
“既然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万敌眼神犀利,冷漠发问。
“我问你。”
“是谁杀死了父亲?”
克拉特鲁斯愤怒:“你是在羞辱我吗,迈德漠斯?”
“我是老了,但还没有老到愚痴。我当然记得,欧利庞王死于悬锋孤军的围剿……”
“是你亲手用长矛贯穿了他的胸膛!”
“但那只是结果!”
“你还没看清吗,吾师?”
“将我的父母,还有悬锋一族送上末路的,正是你我口中的『纷争』,对所谓荣光的追逐,一声声『宁战死,毋荣归』的口号……”
“是每一个悬锋人的执念,无论它正确与否。”
“可笑。”克拉特鲁斯眼神中充满了失望,“能杀死一位王的只有长枪,就连悬锋城的婴儿都明白这个道理。”
“我曾向你的母亲发誓,要以生命扞卫你的王冠。”
“但我未曾想过,歌耳戈之子会带头质疑,背叛悬锋精神。”
“『歌耳戈』,你的母亲与悬锋城的建立者同名,她的作为也配的上这名字的重量。”
“但你……你若要远离她的荣光,做个逃兵……恕我无法再献上自己的忠诚,迈德漠斯。”
万敌也寸步不让,始终坚持着自己的信念,无论正确与否。
“我本想与你共议族人的未来,但,现在似乎不是时候。”
“走吧,万敌。”克拉特鲁斯无心与万敌争辩,“那些黄金裔是这么称呼你的,走你自以为正确的道路。”
“你骨子里是个我行我素的战士,一旦下定决心,没人能阻止你。”
“可是不要妄图否定悬锋的传统……我们身在奥赫玛,但永远是『纷争』的子民。”
万敌:“在行将毁灭的时代,谈论血统没有意义。”
“少主,记住:切勿将软肋示人,一头雄狮绝不应混迹于它的猎物之中……”
“尤其,是它足以主宰整片猎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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