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吧。”他说着,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拧开水灌了一半下去。
傅闻意等他喝完,作势比划了下,“就......随便打吗?”
“嗯。”江渡在窗边找了个位置靠着,“就像你刚才打我那样。”
“......”傅闻意合理怀疑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然后直接上手给了沙袋一拳。
沙袋顶部只有一根粗铁牵绊,因为惯性反弹回来,在傅闻意还没来得及往后躲避时,身后的人快速走过来单臂拢住沙袋的上端,将它稳稳固定在空中。
“我拦着,你不用担心会被打到。”江渡说,“想怎么发泄都行。”
傅闻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攒起气,又重重地打了沙袋一拳。
江渡再次帮她把沙袋扣回原位。
这一下让傅闻意想起被江晋年抛下的难过,还有看见他和宋菱抱在一起时的屈辱感,她把眼前的沙袋想像成江晋年的脸,一拳又一拳发泄出去——
让你劈腿...
让你抛下我...
还把我千辛万苦炖的汤摔在地上...
江晋年,你混蛋!
她每挥一拳,就骂江晋年一次。
而每打一次,江渡就会把沙袋重新固定住,以此来避免惯性对她的冲击。
直到最后再也打不动。
傅闻意浑身卸了力躺在软垫上,脸上身上都是湿的,已经分不清有哪些是眼泪,唯独那双眼清明一片,再没有来时的难受和不甘。
这放肆的发泄让她精疲力竭,也让她想明白了很多。
她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傅闻意,既然江晋年如此欺负她,她为什么还要委曲求全?
不是一心一意的男人,不要也罢。
在拳击馆简单冲了个澡后,江渡带她去隔壁的西餐厅吃饭。
两个多小时的消耗,傅闻意的确是饿坏了,她觉得自己现在能吃得下一头牛。
江渡也没客气,两个人点了一大桌子菜。
饶是饿着肚子,傅闻意吃饭的动作也很文雅,只是切肉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不少,直到感觉胃里不再那么空,她才对江渡说:
“今天谢谢你啊,这顿我请,你不够的话再点。”
江渡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气消了?”
“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傅闻意说。
江渡扯唇笑了下,放下刀叉,扯过餐巾蹭了下嘴,“那我换个问法。”
他的目光隔着跳跃烛火看向她,“你准备什么时候去退婚?”
傅闻意愣住了,试图从江渡的神情里看出一丝揶揄。
可好半天,那如深潭一般的眸光依旧无法让人看透,仿佛他问得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而傅闻意还没有想到这么远。
“我不知道。”
餐厅里,现场演奏的小提曲攀至高潮。
傅闻意的目光跟其他人一样被吸引过去,余光中,江渡却忽然起身朝她凑近。
她心里一紧,身体忍不住往后,“你干什——”
话音未落,唇边便触及一抹温热。
江渡食指微屈,轻轻揩去她颊边不小心沾染的奶渍。
“扑通扑通扑通......”
近在咫尺的距离,陡然交缠的呼吸,让傅闻意的那颗心不合时宜地狂跳起来。
而这牵动人心的动作,对江渡来说仿佛只是一个举手之劳。
他重新坐回原位,扯了桌上的纸巾擦手,垂着眼问她:“吃饱了吗?”
傅闻意魂不守舍地摸到水杯喝了两口,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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