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眉顺目,神情虔诚,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其他族人按辈分长幼,依次上前祭拜。
整个祠堂内鸦雀无声,只有司仪的唱喏声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气氛庄重得令人屏息。
当轮到主祭人。
陆承渊的爷爷,陆家真正的定海神针,上前敬献头香时,老爷子拄着拐杖,步伐略显蹒跚。
陆承渊几乎是立刻侧过头,目光与沐晚晴有一个极其短暂的交汇。
没有任何言语,甚至连一个明确的眼神指示都没有。
但沐晚晴瞬间就读懂了他目光中的含义。
上前,扶住爷爷。
这是一种默契,更是一种无声的指令和考验。
考验她是否足够机敏,是否懂得在关键时刻,以未来主母的身份,做出最得体、最符合家族期望的举动。
开枝散叶
沐晚晴没有丝毫犹豫,她立刻上前一步,动作轻柔却坚定地扶住了老爷子的另一边胳膊。
几乎在同一时间,陆承渊也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老爷子的另一侧。
两人一左一右,动作同步,姿态恭敬,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老爷子微微一愣,侧头看了看身边这对璧人。
陆承渊他自然是熟悉的,自己最出色的孙子。
而沐晚晴……他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在她沉静端庄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感受到她搀扶着自己手臂的力道恰到好处,不轻不重,带着晚辈应有的恭敬。
老爷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他借着两人的力道,稳稳地将头香插入香炉,完成了最关键的仪式。
仪式间隙,老爷子拍了拍陆承渊扶着他的手,又看了一眼另一侧的沐晚晴,声音虽然苍老,却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和一丝对孙儿的慈爱,音量不大,但在安静的祠堂前却格外清晰:
“承渊啊,事业做得大,爷爷高兴。但这家里头,开枝散叶也是顶顶要紧的大事。”
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沐晚晴平坦的小腹,语气带着催促和期盼,“你们两个,可得抓紧点。让我这老头子,在踏进棺材板之前,能抱上重孙子,我也就瞑目了!”
这话一出,肃穆的祠堂前,气氛微微松动。
不少长辈都露出了会心又带着期盼的笑容,一些同辈或晚辈也忍俊不禁,却又不敢大声笑出来。
在陆家这样的传统世家里,子嗣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你可以对家族商业没有直接贡献,但为家族开枝散叶,延续血脉,是每个成员,尤其是嫡系核心成员不可推卸的责任。
陆承渊面对爷爷的催促,脸上并没有太多羞涩或尴尬,依旧是那副沉稳从容的模样。
他微微颔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和掌控感,仿佛一切尽在计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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