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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沐晚晴安静地坐在沈泽旁边，并不多言，只在话题偶尔涉及到当代艺术或某家她不陌生的欧洲私人银行时，才会轻声发表一两句见解，言辞精炼，态度谦和，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和见识，绝非花瓶。

李国毅笑着对陆承渊说：“承渊，听说你最近在佳士得拍了一幅赵无极早年的小品？眼光毒辣啊，那幅画潜力不小。”

陆承渊端起水杯，淡淡应道：“嗯，看着还行，价格也合适。”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买了棵白菜。

秦灵试图加入话题，显示自己的品味：“赵无极的画意境真好，那种东方的抽象韵味，我也很喜欢他的‘无境’时期……”

陆承渊并未接话，甚至眼神都未偏一下，仿佛没听见，她顿时有些尴尬，脸颊微红。

沐晚晴却只是垂眸看着手中voss水瓶上极简的logo，仿佛对那挪威冰山水产生的纯净产生了兴趣。

她深知在这种场合，尤其是陆承渊明显不感兴趣甚至懒得敷衍的时候，保持安静才是明智之举。

强行刷存在感只会自贬身价。

果然，陆承渊的目光随意扫过休息区，最后落在了沐晚晴身上，忽然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像是想起什么：“沐小姐似乎对高尔夫很精通？动作很标准。”

他用了“精通”这个词，分量不轻。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集中到了沐晚晴身上，包括那两位略显尴尬的名媛。

沐晚晴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不见丝毫慌乱，笑容温婉：“陆董过奖了。只是小时候父亲要求严，学过几年，请的是李教练，打下了点基础，谈不上精通，勉强能不丢丑而已。”

她再次将功劳推给“父亲要求”和“名师”，显得乖巧又谦虚，同时不经意点出师承，增加可信度。

“李教练确实严格，能被他认可不容易。”那位银行家点头附和了一句。

“沐小姐太谦虚了，”那位科技新贵笑道，“刚才那几杆，尤其是第7洞那个长推救par，很见功力和心理素质。”

陆承渊深邃的目光看着她，像是随口一问，却又带着某种深意：“跟李教练学了多久？”

“断断续续，有七八年吧，后来课业忙，就打得少了，只是维持着。”沐晚晴回答得具体又模糊，显示长期投入又不至于显得沉迷玩乐。

陆承渊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得到了答案便失了兴趣。

但沐晚晴知道，这绝不仅仅是随口一问。这是一种隐晦的认可和……兴趣。

他在评估她的“养成”背景和投入程度，这关乎她的“价值”和“可控性”。

休息结束，众人继续下半场。

沐晚晴能感觉到，陆承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次数，似乎多了一点点，尤其是在她挥杆和推杆的时候。

他的目光是纯粹的审视和评估，不带情欲，却更让她感到一种被剥开的紧张与兴奋。

当她在一個par3三杆洞，顶着小风，漂亮地将球一击送到离洞杯仅半码的位置，几乎抓下死鸟时，甚至听到他那边传来一声极轻的、似乎是赞赏的轻哼声。她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阳光炽烈，绿草如茵，远处是佘山朦胧的山影。

沐晚晴微微调整了一下帽檐，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了然的笑意。

她用毛巾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既认真又有点娇柔。

高尔夫是一场关于距离、角度、策略和极致耐心的游戏。

而如何吸引一个顶级的、习惯掌控一切的男人，同理。

她挥出又一杆，白色小球在空中划出坚定的轨迹，朝着果岭的方向稳稳飞去。

落点，恰到好处。既展示了能力，又留给了他那么一点点……可以指导的空间。

她知道，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下一步，是等待他发出下一个信号。而她，早已准备好了回应。

一句话就够了

高尔夫球局在下午三点左右结束。

阳光依旧灿烂，但强度已温和许多，给佘山的绿茵镀上一层柔和的暖金色。

成绩自然毫无悬念，陆承渊那一组以低于标准杆十余杆的成绩轻松领先。

沐晚晴这一组表现中规中矩，她个人则稳定发挥，有几个洞甚至小有亮眼表现，但总体维持在既不突出也不拖后腿的水平，完美扮演了一个“不错的业余球友”角色。

众人走向俱乐部会所进行简单的梳洗。

沐晚晴在女士更衣室内，用自带r的保湿喷雾简单补了水，重新梳理了头发，确保自己看起来清爽依旧，没有任何运动后的狼狈。

那两位同场的名媛正在小声交谈，用的是某种小众护肤油，瞥见沐晚晴简洁高效的护理程序，目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她的从容和那种对顶级产品习以为常的态度，不太像她们预想中的“三等”家庭出身。

走出更衣室，男士们大多也已整理完毕。

沈泽正和那位科技新贵聊得火热，似乎在探讨某个新项目的可能性。

陆承渊则站在落地窗前，一边听着一位银行家说话，一边看着窗外练习场的方向，手里拿着一杯俱乐部特供的冷萃绿茶。

“承渊，接下来怎么安排？听说你最近又收了点好东西，不让我们开开眼？”另一位银行家笑着提议，语气熟稔中带着奉承。

陆承渊转过身，目光掠过众人，最后在沐晚晴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语气平淡无波：“附近有个私人艺术空间，刚到了一批战后意大利的纸本作品，有点意思。感兴趣可以去喝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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