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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张颐思忖：难道皇帝前阵子忽然召临江王刘伩回京，又委以兵权，难道是为了制衡太子舅父郭荣的兵马，以防不测。

&ldo;南循王当日若有一分的成器，陛下又何须废嫡立贤。&rdo;他怒气全无，一味叹息道。

文季瑶不住地摇头：&ldo;老套的旧事提起无益，既来之，则安之，有空想想正经差事罢。&rdo;

&ldo;丑话说在前头，在下只是于农田水利上有所心得，若委我其他差事，只有点卯领饷的本事。&rdo;张颐性急道。

二人聊扯半晌，出了宅子，一路向西，见一山岭横亘眼前，蜿蜒如巨龙一般，行到跟前，有泉水淙淙流淌，从石头fèng中涓涓而出，热天摸一把仍觉得冰冷刺骨。

张颐审视两山夹谷底部的平整下洼处，见那里干燥而不积水，甚觉奇怪，便问：&ldo;那里出来一条条山泉最终都流到何处？&rdo;

&ldo;我也不知。&rdo;文季瑶摇头，&ldo;下去仔细瞧瞧？&rdo;

到了底部，张颐顺手掬起一把土来，土质松干发红，一看就不肥沃，往下扒拉扒拉，渐渐露出坚硬的岩石，他拢眉道：&ldo;这种土质即便犁为耕地，粮食收成恐也不及北方平原三分之一。&rdo;

&ldo;可有改进之法？&rdo;文季瑶道。

张颐面露难色：&ldo;成效不大。&rdo;

吕澈听说张颐的事儿，风火报告与刘挚，他听了只笑笑道：&ldo;芝仪，文大人费尽手段把他诳来，大抵是期望他重现早年在闽浙山区开梯田的壮举，为本王建造一个仓廪实的循州城。&rdo;

&ldo;文大人一直对王爷忠心有加，认为这天下合该是紫端你的，纵使你做了王爷，他也把你当成一地之王来扶持。&rdo;吕澈道。

&ldo;芝仪这么说是本王让他失望了？&rdo;刘挚一挑浓眉。

吕澈粉面微恸：&ldo;我若是早早离开王爷就好了。何至于让王爷被天下人指责，以至于失了太子之位。&rdo;

&ldo;芝仪，没有你不顾名声护本王周全，挚性命尚且难保，还谈何太子之位。此话不要再提。&rdo;

刘挚今日新穿一双火纹云纹南疆式样皂靴，起身走到吕澈面前，道：&ldo;择日替本王送只活雁到沈府去，告之陛下那边选定的吉期，行请期之礼。&rdo;

&ldo;紫端，按照礼规，纳吉之礼尚未成形。王爷至少要送两只雁，还有彩礼……&rdo;

&ldo;那就叫人多打一只雁。至于彩礼，你打开府库看着搬，不亏待她就成，&rdo;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道：&ldo;再准备一瓶琼津液送过去。&rdo;

琼津液是南疆神医万陀以不传之秘方所制的防虫蛇灵药，在随身的荷包上蘸上一滴，方圆几公里之内的虫蛇都不敢近身。

吕澈一笑，打趣道：&ldo;还没抬进王府大门呢，王爷就把她当自己人护着，这番心思，我一定好好转达。&rdo;接着他又促狭：&ldo;王爷是否也赠一瓶与蛮公子？&rdo;

刘挚指着他身上的天青色金线水纹荷包：&ldo;阿蛮很少出王府，倒是芝仪你，应该在荷包上一用，以备不测。&rdo;

&ldo;臣……&rdo;吕澈躲开他的眼神，昳丽转身道：&ldo;臣叫人打雁去了。&rdo;

刘挚忽然改了主意：&ldo;芝仪，慢，本王好久没打猎了，和你亲自去罢。&rdo;

秾辉卧床一日便好起来，因夜里睡的多了，白天精神好，午膳难免贪吃了几枚虾子，恰好手边没山楂等化食的果子，秋菡见她一直抚腹部，忙把院子里的活儿交给冬白，她去符氏房里要一些。

恰巧符氏不在，秋菡想起方姨娘常在院子里做药膳，于是绕过小门，准备去方姨娘院子里讨些回去，谁知道刚要进门，就被史姨娘新买来的小丫鬟荩儿拉住了。

&ldo;姐姐别进去，方姨娘正在管教二小姐呢。&rdo;

秋菡一惊：&ldo;这是为何呀？&rdo;

&ldo;听胡儿说啊，方姨娘嫌二小姐丰腴，不准她三餐沾丁点儿肉，成日里喝的粥啊糕啊，都是放了花汁子的，老远就能闻到香气，虽说也好闻，可天天吃也要腻歪死的。&rdo;荩儿低声道。

&ldo;你们知道什么？&rdo;符氏院里做粗使的丁婆子听见嘀咕过来卖弄道：&ldo;姨奶奶思虑长远着呢，姑娘家出嫁前凭她颜色多好，一旦被男人破瓜做成妇人，身上不知不觉就有了浊气，再不会像女儿身那样香甜。要是饮食上还大鱼大肉的吃着，不出几年，就算洗完澡，男人近身时也会闻到骚气。所以早早戒了鱼肉，把香气吃进肌肤里，保管日后次次行房男人闻着你都是香的。&rdo;

几个小丫鬟早听的面红耳热，纷纷用帕子捂着脸，啐道：&ldo;妈妈真没个羞臊，咱们可听不懂你说的。&rdo;

丁婆子搁下手里的伙计，着恼道：&ldo;我呸，你们哪个小蹄子不是在姨奶奶房里伺候过的，该听的不该听的，什么不晓得，就会在婆子面前装你娘的大头蒜。&rdo;

☆、面叱

秋菡见她越说越不成体统，待要拿话压制两句，细想丁婆子刚才说的话又没拉上她，犯不着为姨娘们的丫鬟儿出头，只好当作没听见，悄悄拿眼睛往方姨娘院子里瞟。

荩儿可不干了，一甩袖子，怒目圆瞪，指着丁婆子的鼻子，道：&ldo;妈妈夹枪带棒的胡扯上我们做什么？我初来乍到的，哪里招惹您老人家了，这么说叫我以后还怎么伺候姨奶娘……&rdo;说着竟红了眼，呜呜咽咽哭起来。

&ldo;听听，哪儿买来的混账小蹄子，敢来同老娘斗嘴，我好意教你伺候男人的事儿，你倒要作怪，说老娘不要脸皮的。老娘再不济也是正经人家拿轿子抬回去的老婆，不像你这种拉下裤子就能睡的货色。&rdo;丁婆子气哼哼地叉着腰骂道。

荩儿受了她的辱骂，一阵阵脸上红出来，不禁肚里寻思，她这样无缘无故地骂我，必定是符氏见我有几分姿色，那日老爷在姨娘房里多看了我几眼，她容不下，就叫下人来作贱我。她既然盯上我，怎会给我好日子过，我若忍气吞声下去，早晚被她折辱死，不如拼一拼吧，索性贱命一条，能翻腾出几层波浪来也不白活。

&ldo;妈妈少说两句吧，姑娘家脸皮薄，您老担待些。&rdo;秋菡忙把丁婆子拉到背阴处，从头上拔下只银钗放到她手里，&ldo;大热天的，拿去换杯凉酒喝。&rdo;

丁婆子在衣襟上擦擦手，眉笑眼开地瞅了瞅缂丝兰花雀头衔坠儿钗子，&ldo;秋菡姑娘好福气，大小姐什么好东西都舍得赏给姑娘。婆子拿了姑娘的东西，少不得给姑娘效劳，姑娘有什么事儿要办的，尽管告诉婆子就是。&rdo;

&ldo;怎好使唤妈妈。&rdo;秋菡道：&ldo;大小姐一向既胃口不好，打发我来找太太要几粒山楂陈皮丸药，谁知太太不在家，我想着方姨娘素日熬药膳的，屋里自然少不了这些，就寻过来了，谁知道她这里忙，我看也是讨不成丸药的了，唉，改日再来罢。&rdo;

丁婆子拿眼瞧瞧四下无人，凑到秋菡耳边道：&ldo;姑娘可不敢胡乱给大小姐讨了药去吃的，唉哟哟，可使不得。&rdo;

秋菡心上噼啪一跳：&ldo;丁妈妈，这是为何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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