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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四面八方的刀矛以及飞舞的箭簇寒光闪闪，猛恶至极，姜大丰和蔡楚一看情势不对，立即相互喊话，预备先行护送吕澈杀出一条血路突围，至于其他的人，就听天由命了。

他们也不想这样的，都是同袍多年的兄弟，只是眼下，他们并没有选择。

&ldo;我不会走的。&rdo;吕澈一挥长剑，剑落之处哀嚎震天，漫天的血肉断骨，纷飞如红色的雨，扬扬落下。

所有人都被他的剑光震撼，这边士气顿时昂扬起来，齐声大喊：&ldo;杀啊。&rdo;喊声直冲云霄，金石震鸣至东方浮白。

&ldo;公子，叛军没有追过来。&rdo;蔡楚满脸是血，铠甲上到处是破裂。

吕澈勒住马缰，伤口处汩汩流出暗红的血，他强压住不让自己倒下，&ldo;给紫端王爷送信，就说我已脱险，让他尽快回循州吧。&rdo;

蔡楚正要着人放飞信鸽，姜大丰忽然道：&ldo;公子要到何处安身？不如和殿下一块退入循州等待时机。&ldo;

&ldo;多谢好意。在下……&rdo;吕澈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完，就听探子大喊：&ldo;不好了，洪利突袭，南循王遇刺……

&ldo;遇刺？&rdo;吕澈抬眸远望，当即挥手道：&ldo;重伤者躲入山谷休息，轻伤者随在下前去救援。&rdo;

&ldo;公子的伤？&rdo;蔡楚担忧地道。

&ldo;无碍。&rdo;

终于在日中那金色光芒she穿层层乌云，洒落大地之际，远远瞧见刘挚大军的烈烈旌旗。

还有一望无垠的洪利的人马。凫钧命重兵屯集在此，单独带兵前去剿杀吕澈，怕的就是大乾国趁机插一脚，他没把吕澈放在眼里，却不敢小觑屯在循州的兵力。

&ldo;王爷！&rdo;效命于刘挚的虎贲军将领即可红了眼眸，挥动手中的长戟，就要刺向敌军。

&ldo;且慢。&rdo;吕澈拦下他们，叫人把送信的探子找过来，仔细打量他一周，道：&ldo;你是如何得知王爷被袭击致伤的？&rdo;两军对峙，听不见战鼓擂鸣，也不见脚下滚着血水，可见，战事尚未挑起。

探子昂首道：&ldo;小人九死一生送信回来，公子竟然不信。&rdo;说完，就要提刀自断一臂。

咣当一声，他手里的武器被蔡楚震飞，姜大丰恍然过来，呵斥一声：&ldo;你不是殿下的人。说，谁派你来的？&rdo;音落，他一脚踢过来，将人踩倒在地上。

&ldo;是，是王爷的人。&rdo;探子见轻易被人识破，叹口气道出实情：&ldo;殿下让小人去接公子，说辞也是殿下提前交代好的。&rdo;不这样说，吕澈怎肯过来。

吕澈大松口气，&ldo;这么说，你们王爷无恙？&rdo;言毕，就要掉头回撤。

&ldo;你个孙子的，吓死爷爷了。&rdo;姜大丰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将人提起来，要是刘挚真有点闪失，他和三万虎贲军弟兄还有命回去？才怪。

&ldo;咱们走吧。&rdo;吕澈朝虎贲军拱手致谢，而后命令他手下的人调转方向。

嘶……

一支火箭带着长鸣，划过苍空，直奔恰好走出主帅大帐的刘挚，他先前清理了一下仪容，准备去迎接吕澈。猝不及防，他的侍卫来不及抽出武器，只好肉身护上去，火箭擦着二人的手臂边缘而过，咣啷一声插进大帐的木桩上，燃起熊熊火焰。

&ldo;殿下‐‐&rdo;

刘挚白皙的手背被焦油烧掉一片皮肉，扑上来的侍卫袖袍着火，顷刻就烧到内里，只好在地上打滚灭火。

闷哼一声，刘挚厉声吼道：&ldo;水，备水。加强粮糙棉絮护卫。&ldo;果然，将士刚行动起来，对方已经接二连三发动火箭袭击，虎贲军持起盾牌，一拨迎敌，一拨快速绕到敌军右侧，还有少量士兵提着水桶灭火。

来不及走远，吕澈听到火箭飞向刘挚大营的声音，忙命人去查看，却打探到凫钧已带残兵回国都，他命洪利以搜寻吕澈叛军为由主动向大乾发动战役，不见吕澈尸首绝不罢兵，借此向大乾施压，以防吕澈借助国外势力卷土重来。

&ldo;绕到洪利背后。&rdo;他朝蔡楚使了个眼色。姜大丰此刻不敢听他指挥，洪利有十万大军，而刘挚手里仅有不到三万人马，看出他的担忧，吕澈道：&ldo;姜将军可去支援你们王爷。&rdo;

简单处理好伤口，刘挚带上青铜饕餮面具，骑马冲到阵前，左右护卫奋力杀敌，根本不让刀枪靠近他们的主子。&ldo;殿下，是否派人给文太傅送信？&ldo;耀武边砍人边问。文季瑶在循州练兵已有年余，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ldo;他已经知道了。&rdo;刘挚道。这么大的动静，循州百姓怕都知晓打仗了，文季瑶岂能不知，他一时不出兵，或许有他的考量。

这场战役整整持续到夜阑，双方鸣金收兵到时候，一弯上弦月高悬在空中，冲淡了浓黑的夜色。

洪利的十万兵马在吕澈和刘挚前后夹击之下，锐气已被挫尽，军中尽是颓废的叹息。

&ldo;洪利匹夫，你受我父王提拔之恩，却和凫钧串通起来弑君，本就天理不容，却不知罪孽，又擅自挑起战端，不杀你本公子誓不为人。&rdo;吕澈火上浇油，派人给洪利送去单独挑战的战书，对他极尽一番羞辱。

洪利看完哈哈一笑：&ldo;凫遥小儿，做了大乾那个花花王爷几年男幸，越发不知天高地厚，要和老夫单挑，好，老夫就成全他，捉回来给本将军暖床，看他还敢不敢蔑视老夫。&rdo;

对战约定在次日巳时初刻，吕澈命人给刘挚传信，请他备好精兵，在巳时末出击。

&ldo;不好，芝仪要同洪利死战。&rdo;刘挚接到来信一拍桌子，声音沉闷道。吕澈曾提及自己有多种不为外人道的手段，他向来不屑于用，若用起来，便要和对方同归于尽。这次，他必然下了死的决心。

&ldo;殿下，这是滇国自己的事情，咱们还是少参与为妙。&rdo;姜大丰虽然是个武将，但多年历练，对经略筹谋也通一二。洪利一死，己方趁机把对方打散，于刘挚于他，回京之后都是大功一件。

刘挚觑他一眼，漠然不语。

&ldo;殿下，骁功来了，说有急事求见。&rdo;帐外有人进来通报。

&ldo;进来。&rdo;刘挚蹙眉，心中蓦地一紧。

&ldo;殿下，往来循州的官道被封锁，小人怀疑京中有变。&ldo;骁功进帐后立刻道。

那勃勃英姿的人，忽然狰狞眉目，声音哑暗：&ldo;为何本王没有得到消息。&rdo;他在京中的人不少，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ldo;太子和他舅父郭荣经营许久，切断咱们的耳目也是可能的。殿下，现下吕澈拖住洪利，循州由文太傅保守，可保万无一失，咱们……&rdo;姜大丰的话未说完，就被刘挚打断，&ldo;刘夷不会反。&rdo;转向骁功，他又道：&rdo;本王知道了。你先带人迎回家眷。&ldo;

&ldo;殿下，若京城真有变，不可置陛下的安危于不顾啊。&rdo;虎贲军将领跪地请求道。

&ldo;消息尚未核实，诸位将军稍安勿躁。&rdo;刘挚起身，&ldo;请文太傅过来。&rdo;言毕，他的手颤抖了下，一个窈窕身影翩然在心中舞动，懊悔之意如泉水般涌喷而出，那日，说什么也该带她回循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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