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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ldo;那时候我爸还在清河人民医院里实习，我有一回发烧住院，就这么遇上了。&rdo;居则易说，&ldo;这些都是主持告诉我的，说住院的时候我爸就特别喜欢我，我住了多久的院，就吃了他多少糖。&rdo;

再后来，程渊就把他带回了家。

这些事他都已经不记得了，所以对于自己这算得上是&ldo;凄苦&rdo;的身世他也没觉得有多难过。

&ldo;我原本没有名字，也没有生日。办完手续那天正好是立春，于是成了我的生日;我爸说希望我&lso;居则易、行则简，端正自持，不陵下不援上&rso;，我就有了名字。他们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安定。&rdo;

是生活上的安定，也是精神上的安定。他看得清自己的来路，也清楚自己的去路。他记得的，都是爱与被爱，还有程渊口袋里的糖，特别的甜。

程去非抿了抿唇说：&ldo;叔叔他们真好。&rdo;

&ldo;我小时候也问过我爸，我是哪儿来的。&rdo;程去非说，&ldo;我爸说我是清河边上里捡来的。&rdo;

&ldo;你信了?&rdo;

程去非小声的&ldo;嗯&rdo;了一声，&ldo;然后我特别委屈跟崔浩和陆也一说我是清河边上捡来的。&rdo;

&ldo;他们两个也去问，一个得到的答案是垃圾堆里捡来的，一个得到的答案是出勤的时候在路上捡到的。&rdo;

&ldo;然后我们三个可伤心了，离家出走在清河边上哭了一下午，哭得眼睛都肿了。&rdo;

居则易忍不住笑了起来，程去非看到他笑，也弯了弯唇。

……

立春过后，日子不紧不慢的过了十来天，就到了除夕夜。

因着除夕这天是程去非外公的生日，所以程家每年的除夕都是在外公家过的。

晚上吃过团圆饭，一家人都在客厅围着聊天。

外公年纪大了，耳背。坐在离电视最近的沙发上，乐呵呵的在看《春节联欢晚会》。

舅妈问起崔浩：&ldo;你爸怎么没来，该不会年三十还要出勤吧?&rdo;

崔浩跟程去非边上坐着玩手机呢，突然被点名，手一抖就gaover了。

他撇了撇嘴，说：&ldo;嗯，出勤，说是忙完就过来。&rdo;

程化愚问：&ldo;出什么事了?&rdo;

白薇也看向了自家姐姐。

白芍本来不想说的，结果一家人都盯着她，叫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她叹了口气：&ldo;河里捞起来个人。&rdo;

抱着小侄子的表姐&ldo;呸呸呸&rdo;了几声，说，&ldo;大过年的……&rdo;

&ldo;……&rdo;崔浩小声嘟囔，&ldo;嫌晦气那就别问啊。&rdo;

程去非碰了碰了他的手肘，有些无奈：&ldo;少说两句，被听见又要挨说了。&rdo;

崔浩其实特别烦三姑六婆总是八卦队里的那些事儿，他爸是警察，抓的是违法乱纪的犯人，查的是正正经经的案子，又不是让这些人当茶余饭后的谈资的。

不过想到程去非和居则易的事儿，崔浩皱了皱眉头，把话继续往下说：&ldo;听说是跟家里出柜，父母都不同意，想把人强制性送到&lso;同性恋治疗所&rso;，两个人就商量偷跑，结果被抓住了……自家的孩子下不去狠手，对别人家的孩子倒是一点都不心软，下了死手一顿打，挺严重的，好像还在医院昏迷，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rdo;

结果另一个，今天就被捞了起来。

白芍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崔浩摊手：&ldo;这可是舅妈要问的。&rdo;

舅妈叹了口气，说，&ldo;大过年的闹成这样。&rdo;

&ldo;两个孩子也挺可怜的。&rdo;一向爱说风凉话的表姐语气也有些唏嘘，&ldo;年纪轻轻的……要不是被逼得没了办法，哪至于……&rdo;

大家都是为人父母的人，心里多少有些感触。

&ldo;同性恋治疗所……&rdo;白薇皱了皱眉头，&ldo;网上披露了那么多所谓的治疗所，怎么还把孩子往那种地方送。&rdo;

&ldo;嘿，小姨。&rdo;崔浩闻言笑了，&ldo;您还关注这个。&rdo;

程去非知道崔浩是存了替他试探的意思，乖觉的坐在边儿上，一声不吭。只拿余光注意着自家爸妈的反应。

门铃声响了起来，坐在最边上的表叔去开了门。

崔安进门来，正好听到白薇说：&ldo;看新闻看到的。&rdo;

他把手里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笑了笑问：&ldo;什么新闻。&rdo;

&ldo;我们的大忙人可算是来了。&rdo;舅妈笑，说，&ldo;正聊着你呢。&rdo;

崔安绕过去外公面前，叫了声&ldo;爸&rdo;，&ldo;新年好。&rdo;

外公笑眯眯的点头应了，连说了好几声&ldo;好&rdo;。他这才到白芍身边坐下，问：&ldo;聊我什么。&rdo;

白芍伸手压了压他的衣领：&ldo;忙完了?&rdo;

表姐换了个隐晦的说法：&ldo;不就聊你刚忙完的事儿。&rdo;

&ldo;嗯。&rdo;崔安反应了过来，&ldo;你们在聊那两个孩子?&rdo;

&ldo;以后少跟崔浩说这些事。&rdo;白芍语气嗔怪道。

崔安笑了笑，语气纵容：&ldo;不是你让我多跟儿子聊聊天多花点时间陪陪他的吗?&rdo;

&ldo;让你跟儿子聊天你就聊案子。&rdo;白芍掐了掐他的手臂，隔着冬衣，倒是不痛，只是叫众人都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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