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重新上路。
风依旧像刀子一样割脸,雪依旧厚得没过脚踝。
但这支奇怪的队伍,却走得比谁都稳,比谁都快。
……
【三十三重天,忉利天宫】
咔嚓——!
一声脆响,惊得莲池里的金鱼四散奔逃。
普法天尊身下的法之莲台,正中间裂开了一道指头宽的缝隙。
金光外泄,原本庄严神圣的宝相,此刻竟显得有些狼狈,甚至狰狞。
“荒谬!这是交易!这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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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法天尊霍然起身,宽大的袖袍带起一阵罡风,险些把面前的轮回镜掀翻。
他指着镜中画面,语气急促,仿佛只要语速够快,就能掩盖某种心虚。
“那商贾重利,他此时示好,不过是因为他断了腿,需要依附这书生才能活命!这是买卖!是算计!这根本不是你所谓的善!”
“哈哈哈哈!”
孙悟空笑得在栏杆上打滚,那根定海神针当啷一声掉在云端。
“买卖?”
猴子翻身跃起,一把抄回铁棒,毛茸茸的手指几乎戳到普法天尊的鼻子上。
眼底金芒炸裂。
“老倌儿,你这心眼比针鼻儿还小,活该你一辈子修不成正果!”
“就算是买卖,那也是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买卖!”
“在这人吃人的绝境里,敢把命托付出去,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信!”
“那书生把他们当人看,他们自然就得干点人事儿!这叫道!比你那冷冰冰、死板板的天条高明一万倍的道!”
普法天尊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他死死盯着莲台上的那道裂纹。
那是他的道心。
那个凡人,仅仅用了一天,就让这坚不可摧的法理,裂了。
“好……好得很。”
天尊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令人心悸的厉色。
“人心换人心是吧?本座倒要看看,到了真正的炼狱,这所谓的人心,还值几个铜板。”
他大袖一挥。
轮回镜画面流转,风雪骤急。
一座巍峨的城池,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城门高耸,铁壁铜墙。
上书三个大字:永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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