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当众维护,如同在沸腾的魔域投下了一块定海神针。
明面上,所有反对和质疑的声音瞬间销声匿迹。
无论是魔将还是长老,见到林澜无不躬身行礼,口称“魔后”,姿态恭敬到了极点。
澜芷苑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甚至比以往更加森严。但林澜知道,这平静之下,是更为汹涌的暗流。
那些被强行压下的不满与猜忌,并未消失,只是在恐惧的冰封下,等待着某个裂隙的出现。
而她与墨渊之间,那层因强势维护而短暂弥合的距离感,也随着日常的相处,再次悄然浮现,并且,因为一些更深层的东西,变得愈发微妙。
问题源于“坦诚”。林澜无法告诉墨渊系统的存在和任务的真相。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她不能逾越的底线。她只能反复告诉自己,接近他、让他爱上自己,是出于任务。
可每当墨渊用那种专注而深沉的目光凝视她,每当他不经意流露出与传闻中暴戾不符的、只对她展现的纵容与笨拙的关切时,她的心湖总会泛起连自己都无法完全控制的涟漪。
同时,她也敏锐地察觉到,墨渊同样对她有所隐瞒。
他从不主动提及千年前那场大战的具体细节,尤其是他与云芷之间,除了背叛与封印之外,是否还有别的纠葛。
他偶尔会看着她出神,那眼神穿透她,仿佛在追寻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书房深处有一间密室,设有极强的禁制,连她也不被允许进入。
这种“双向隐瞒”的状态,像一层无形的薄纱,隔在两人之间。
看似亲密无间,同寝同食,墨渊几乎将魔宫乃至魔域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甚至会因为她随口一句“魔域的月色总是蒙着一层血色”而耗费大法力,暂时驱散魔云,让清辉遍洒。
可越是如此,林澜心中的那根刺,就扎得越深。
“小乖,数据分析,他透过我看云芷的概率有多高?”夜深人静时,林澜会忍不住询问。
“宿主,情感模拟分析显示,墨渊对你的行为模式与对记忆数据中的云芷有显着差异。
他对你更主动,更包容,甚至……更‘人性化’。
但不可否认,你的容貌与灵魂本源气息与云芷高度重合,这是他最初注意到你的关键。”
小乖的分析总是力求客观,“他可能自己都分不清,吸引他的究竟是你林澜本身,还是你身上‘云芷’的烙印。”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林澜安心。
这一日,墨渊在处理魔域事务,林澜独自在魔宫的花园中散步。
这花园经由魔族巧匠改造,种植了许多能在魔气中生存的奇花异草,光怪陆离,别有一番景致。
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她遇到了那位曾随血煞将军一同闯入澜芷苑的干瘦长老,幽骨长老。
他似乎刻意等在那里。
“老臣幽骨,参见魔后。”幽骨长老躬身行礼,姿态比以往更加恭敬,但那双阴鸷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幽骨长老有事?”林澜停下脚步,神色平淡。
“魔后恕罪,老臣此前多有冒犯,实乃为了魔域稳定,心急所致。”幽骨先告罪一番,然后话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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