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师的喊声让全场陷入短暂的寂静。
林恩的《染血荣军院》虽然技法纯熟,但若单论艺术造诣,确实还称不上登峰造极。
然而艺术的价值从来不是用简单的标尺就能衡量的。
“4500美元第二次!”
这幅画作承载着查理曼大革新的历史重量,更是那位亲手将‘发条暴君’送上断头台的传奇大师vv亲手所作。
这份历史意义,早已让它的价值超越了画布与颜料本身。
对于那些痴迷于收藏历史碎片的狂热者而言,即便是这样一件毫无超凡特性的普通画作,也值得他们一掷千金拿下。
不过今晚的拍卖场上,似乎没有这样的疯狂收藏家出现。
在场的竞拍者们虽然窃窃私语,却无人再举起竞价牌,或许这个价格已经触及了理性的边界。
“4500美元第三次——成交!”
随着银锤重重敲下,铜锣的余韵中,林恩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
他当然知道当这个冤大头有多荒唐。
毕竟台上那幅画,不过是自己在历史残影中随手十分钟的涂鸦。
潜意识在不断叫嚣,那幅画分明就是他在历史残影中亲手交给埃葵斯的作品。
但林恩的理智仍在顽固的抵抗着这个认知,不拿到手上仔细确认一下,他是不会死心的。
这实在是这太荒谬了,历史残影不过是过去历史的虚幻回响,怎么可能真的干涉到现实?!
那幅画应该像晨雾一样,太阳升起就消散无踪才对!
“嘿!”阿提库斯的胳膊肘怼了一下林恩,“你他妈的魂被画吸走了?”
林恩猛然回神,只见一位梳着油头的侍者已捧着鎏金礼盒立在身侧。
盒盖上烫印的血玫瑰纹章在煤气灯下泛着暗红光泽。
“您的拍品,先生。”侍者弯腰的弧度精确得像量角器。
林恩机械地接过礼盒,随手给了十美元小费。
待侍者皮鞋声彻底消失,他突然发疯般撕开包装。
烫金绸缎被粗暴扯开的裂帛声中,阿提库斯的镀金手杖哐当砸在地上。
而林恩充耳不闻,直到指尖触碰那幅画.......
【《染血荣军院》:神秘的vv大师于一千五百多年前创作,真名——林恩·阿克曼。】
这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阿提库斯弯腰拾起掉落的手杖,又凑近林恩压低声音道:“你该不会是真中邪了吧?”
林恩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画框上摩挲,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你不明白...把这幅画挂在我的画廊里...”
“哈!”阿提库斯突然咧嘴大笑,犄角也跟着抖动起来,“倒是小瞧你了!”
他粗壮的手指戳了戳画布,牛眼狡黠地眯起。
“虽然我看不懂这破玩意好在哪,但那些钱多得烧手的家伙就爱这种调调...
到时候你的画廊门槛怕是要被踩烂喽!”
突然,那张牛脸堆起夸张的谄媚笑容,连犄角都谄媚地弯了下来:“我说大老板...您那画廊缺不缺安保主管?”
他猛地绷紧西装下鼓胀的肌肉,纽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一个打十个都是抬举那些毛贼了!每周只要一百美元酒钱,这买卖划算吧!”
林恩望着眼前这张挤眉弄眼的牛脸,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提库斯那对夸张抖动的犄角格外喜感,让心中因《染血荣军院》泛起的惊悸都被冲淡了不少。
“成交!画廊还在装修,不过工资照发,”他拿出张百元钞票,“这周的薪水!”
阿提库斯的鼻翼立刻兴奋的翕动起来,粗壮的手指以出人意料的灵巧夹住了钞票。
“老板!我就住在铜锈带坦尼斯巷28号阁楼,以后任您随叫随到!”
林恩顿时一阵侧目:“你好歹也是个超凡者吧?
随便找份体面的工作,周薪别说是一百,两百美元都轻轻松松的。
就算是给黑帮看场子,一个见习阶超凡者周薪起码三百美元起步......”
牛头人突然局促地蹭了蹭蹄子,声音中混着几分窘迫:“那些体面工作...要填简历...”
他犄角不自然的晃了晃:“而且我上周刚被锈机帮开除...不小心把他们的蒸汽机车灌满了啤酒...”
阿提库斯自嘲的扯了扯领结,金线已经有些开线。
“我是圣安西顿修道院长大的孤儿野崽子,肚子里都没什么墨水,只能认全字母表,能觉醒血脉纯属踩了狗屎运......
平时都靠着这手没啥用的幻术当个街头魔术师卖艺,赚点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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