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太行山的湿气,像层薄纱蒙在靖南堡的青瓦上。
李昊刚结束晨练,青衫的下摆沾着草屑,手里还攥着半本翻旧的《武经七书》。他站在营门口的老槐树下,望着山下蜿蜒的山道——那里有他设的斥候哨,此刻正飘来一阵骡马的嘶鸣。
统领!亲兵狗儿从岗楼跑下来,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纸条,张家庄的粮车到了,管家老周说有要事求见。
李昊展开纸条,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急切:李统领,张家凑得三百担糙米、五十斤腊肉,特来谢您替太行挡灾。另,我家小姐说,愿来营里当文书...
他笑了笑,把纸条塞进袖中:请老周到演武场稍候,我换件衣服。
演武场的夯土还没干透,李昊换了件洗得发白的月白长衫,腰间系着根粗布带,手里拿着把竹制折扇——这是他从张家庄一个秀才手里收来的,扇面上题着苟利国家生死以。
远远地,山道上传来吱呀吱呀的车轮声。八个壮汉赶着四辆骡车,最前面的那辆插着面褪色的字旗,旗角沾着泥点,却洗得干净。车夫的鞭子甩得脆响,骡子的蹄子踩碎晨雾,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蹄印。
李统领!老周从第一辆车跳下来,身上的绸衫沾着草屑,袖口还滴着未干的墨汁。他快步上前,拱手作揖,腰弯得比上次更低:张家上下,谢您活命之恩!
李昊上前扶住他:老周不必多礼,快请起。他的目光落在老周的袖口——那里的墨迹还没全干,显然是连夜写的信。
我家老爷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老周搓着粗糙的手,指节上有常年握笔的茧子,他说,断龙峡的仗他听说了,清军的斥候队全军覆没,连腰牌都留在您这儿。老爷拍着桌子说,李统领不是土匪,是能守着咱太行的活菩萨
周围的士兵听见动静,渐渐围了过来。新兵蛋子小豆子踮着脚往粮车看,眼睛瞪得溜圆:乖乖,这麻袋比我人还高!老兵王三叼着旱烟袋,笑着说:咱去年跟着王二哥打土匪,也就抢了二十担粮,哪有这阵仗!
李昊笑着摆手:都散了,该训练的训练,该做饭的做饭。待士兵们散去,他才转头对老周说:张财主的心意,我心领了。但这三百担米...
您别嫌多!老周急了,庄里的百姓都说,李统领的兵不吃我们的粮,还替我们打清军,这是该的!我家小姐还说...他突然压低声音,我家小姐叫张婉儿,年方十六,读过几年书,想送到营里当文书...
李昊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你家小姐倒有胆色。他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坐下来说。
老周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封用洒金笺写的信。信纸上的字迹娟秀,却带着股子狠劲:
李统领台鉴:
断龙峡之役,闻清军斥候尽灭,腰牌挂于营门,某夜不能寐。昔年某任县丞,见清军过境,百姓卖儿鬻女;见官军剿匪,村庄烧杀殆尽。今日见李统领之兵,不抢粮、不扰民,反替百姓挡灾,方知二字,竟不如草莽有血性!
张家凑得糙米三百担、腊肉五十斤,聊表心意。若李统领不嫌弃,张某愿献张家祖宅为营部,更愿让婉儿来营中效力——她读过《孙子兵法》,能写会算,必不让您失望。
另,山下流民闻李统领之名,已有数十户欲来投奔,某已备好粮草,只待您一句话。
某在张家,静候佳音。
张敬之顿首
李昊读完信,指尖轻轻抚过信纸上的折痕——那是被揉过又展开的痕迹,显然张财主写的时候很激动。
张财主倒是用心。他把信递还给老周,只是这祖宅...
您要是不收,我家老爷要骂我不中用!老周急得直搓手,那祖宅是张家传了三代,虽旧,却结实得很,当营部正合适!
李昊想了想,点头:那就暂且收下。但我要说清楚——靖南营不占张家一寸地,不拿张家一分钱,只是借地方办公。至于婉儿姑娘...他看向不远处的演武场,狗儿正在教新兵练队列,让她来吧,营里正缺会算账的文书。
老周走后,赵刚抱着账本来找李昊:统领,这三百担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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