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大小姐,请下车。&rdo;蓝衣女子一手撩起车帘,一边恭敬地垂下了头。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众人面前一闪而过。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见那木轮椅上已坐上一人。
&ldo;走吧。&rdo;青衣女子无视着众人的惊诧,径自推着轮子朝里面走去。
蓝衣女子抬头望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更甚。
大小姐她,终于回来了。
每走过一个地方,每路过一个楼阁,那挥之不去的熟悉感便越发得强烈。
不经意地眨着眼,仿佛那一瞬便回归到了往昔:
少女明朗的欢笑声,剑戟碰撞的钝重声。烈日下的汗水,严寒中的颤栗……
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如影,如幻,如梦。
&ldo;唉。&rdo;女子止步在紫霜阁的大门前,禁不住叹了口气。
无论过往如何,却仍抵不过岁月如梭,物是人非。
二十年了。
青衣女子抬头仰望着那扇巨大的铁门,喃喃地道:&ldo;无论我逃到天涯海角,难道最终还是要回到这个地方吗?&rdo;
雨不知何时停的。
空气中淡淡的泥土味混合着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药草味,不禁令这位陌生人挑了挑眉,一时感到不适。
&ldo;哼!&rdo;女子搓了搓鼻梁,对着紧闭的大门冷笑道:&ldo;我已经照着你的话回来了,不过你却是这样对待你的客人么?&rdo;
&ldo;呵呵。&rdo;银铃般的清脆笑声从门内传来。
片刻后,紫霜阁的那扇大铁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随后,只见一位身着淡黄色纱裙,腰间轻系黄铜色铃铛的俏丽女子,慢步走到灵星面前,弯下腰来,笑道:&ldo;若是换做别人,我自是不会如此。不过你算是哪儿来的客人啊,顶多是我的故人!&rdo;
&ldo;这么多年没见你,没想到你的脾气性子倒是一点儿都没变。&rdo;
顿了一顿,便见女子突然皱起眉,低声问道:&ldo;脾性没变倒是可以说的通,但若是这容貌也没变,那真是……&rdo;
说着,女子忍不住轻笑了几声,摇了摇头,道:&ldo;匪夷所思的紧。&rdo;
&ldo;姐姐这话,我就当做是对我的称赞了。不过姐姐,我哪有你说的那般?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怎能还是从前那个总是跟在姐姐身后的小女孩了?&rdo;
&ldo;是。&rdo;女子悄悄收敛笑容,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道:&ldo;你现在是堂堂毒影楼的灵楼主,自然与之从前有着很大的不同。&rdo;
灵竹闻言,竟是一怔。
回过神来后,灵竹垂眸望着眼前正凝视着自己的青衣女子,微微一笑,道:&ldo;姐姐这话说的,当年若不是姐姐你执意离家出走,这楼主之位岂能轮到小竹来坐?&rdo;
&ldo;你应该知晓我从未想过要继承楼主之位,爹当初决定让你继承,自是有他的道理。而你现在也确实没有辜负爹的厚望,相信爹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了。&rdo;
&ldo;爹会安心?&rdo;
这时,见灵竹突然直起身子,敛去了脸上的笑容,盯着灵星,冷声说道:&ldo;因你为了那个女人离家出走,爹到死都没有瞑目。&rdo;
那犀利的言语犹如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了灵星的胸口。
&ldo;所以你觉得爹他老人家是走的安心还是不安呢?&rdo;
&ldo;你……!&rdo;灵星怒瞪着灵竹,颤着双唇,一时说不出话来。
灵竹见状,不禁弯起了嘴角,又道:&ldo;好啦,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姐姐你又何必旧事重提呢?姐姐一路上辛苦了,小竹已在阁内为姐姐沏好了热茶,若再不进去喝,茶凉了,姐姐可对得起小竹的一番心意么?&rdo;
&ldo;……&rdo;闻言,灵星轻瞥过灵竹,接着推着轮椅径自而去。
灵竹连忙快步追上灵星,将双手握在椅子的边缘,缓缓地推着轮椅,笑道:&ldo;呵呵,我还记得我以前也像现在这般经常推着姐姐出屋走走呢!&rdo;
这时,却见灵星突然按住了木轮。
&ldo;姐姐?&rdo;灵竹面露疑惑,侧头问道。
&ldo;你走开,我自己能走。&rdo;灵星头也不回地道。
言罢,灵星毫不犹豫地扯开了灵竹的双手,继续自行推着木轮朝阁内走去。
灵竹驻在原地,呆愣地望着灵星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自己的心像是忽然被人给抽空了般,隐隐泛着痛意。
姐姐她,难道还会像从前那般对我如此冷漠无情么?
待灵竹走进紫霜阁后,只见灵星正对着桌上的茶壶发呆。
她走到灵星身边,先是瞥了一眼茶壶,随后转头望向灵星,问道:&ldo;姐姐,你怎么了?&rdo;
灵星不动声色地拿起茶壶,先将壶口凑近自己的鼻间,嗅了嗅,方回道:&ldo;此茶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rdo;
&ldo;我道是以为怎么了。&rdo;灵竹见状,禁不住笑出了声,道:&ldo;原来姐姐是怕我在茶里下毒?来害你么?&rdo;
&ldo;你可别笑。&rdo;灵星将茶壶重新放到桌上,偏头对灵竹道:&ldo;难道你忘了当年在我的粥里下软骨散的那件事了么?&rdo;
&ldo;哎呀姐姐,我那时年纪小不懂事,只是跟你闹着玩儿的,没想到你至今还记得……&rdo;灵竹坐到灵星旁边,举起茶壶,将茶分别倒进了两个空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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