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悠然不乖,不能吃糖果。&rdo;她哭唧唧地拉着他的手,还在介意刚刚那一口。&ldo;言言吃。&rdo;
&ldo;乖,吃吧,我不痛。&rdo;他把糖纸剥了塞到她嘴里。
&ldo;言言,我好困啊……&rdo;刚刚紧绷了那么久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含着甜甜的糖果,小悠然不觉打了个呵欠,仰脸就靠在弯弯的水管内壁,手臂触到冰凉的表面朝着身上缩了缩,蜷着身子就要睡。
&ldo;笨蛋,别躺在那里,会着凉的。&rdo;他推了她一把,却见那小家伙早已经困得迷迷瞪瞪,只是略略动了动,还是照睡不误。
他想了想,还是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翻过来找了一片没有那么湿的位置在她旁边垫好,然后抱着她的肩膀想把她挪到上面去。小家伙的胳膊冰凉冰凉的,触到他掌心的滚烫,轻轻抽动了一下。然后她就像是只还没开眼小奶猫忽然寻得温暖却一样,拉着他的手顺势趴到了他的腿上,像是抱得了个小暖炉,抱着他的手又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二)
雷雨在第二天早晨停了。晨光映在沾满水珠的新草地上,从低矮的水管口看去像是开了一片金色的野花。
&ldo;走,我带你回去。&rdo;他看着睡得懵懵懂懂的女孩,手却被她握紧。
&ldo;不要出去,闪电会劈到言言。&rdo;
&ldo;傻瓜,看,外面阳光多好。雷雨停了,没有闪电了。&rdo;
&ldo;但是……&rdo;她不懂那雷电大作的是梦境,而眼前的才是现实。
&ldo;言言不怕,我保护你!&rdo;她小心翼翼地爬出了水泥管,确认了外面是清爽明媚的好天气后,才回头给他伸出小手。
&ldo;谢谢。&rdo;他心情很好,没有拆穿其实她小小一只根本拉不动自己。
&ldo;言言,你饿吗?&rdo;
&ldo;还好。&rdo;
&ldo;骗人,你肚子在咕咕叫,我刚刚睡觉的时候都听到了!&rdo;
&ldo;你的肚子才叫得大声,吵得我都睡不着。&rdo;
&ldo;才没有,你耳朵又没在我的小肚子上……&rdo;
(三)
两人被罚了一周的小房间,却幸好都没有因那场大雨生病。每天小家伙就在隔壁咿呀咿呀地讲跟其他孩子的事情,他就静静听着,虽然有些聒噪,倒也不无聊。晚上她怕黑,他就给她讲故事,讲到她睡眼惺忪了却还是要缠着他再讲一个。
圣诞节很快就到了,跟小夜说的一样,孤儿院里面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名为保安,却时时监视着每一个孩子,连游戏时间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而诡异。小夜又来找过他几次,他总是推说要再考虑。除了自己,他还想把其他的孩子也救出去,包括那个一天到晚还是无忧无虑的笨蛋。
接下来的一天,几乎所有孩子都病倒了,上吐下泻。一时孤儿院的诊所也满了,一些症状比较轻的孩子没有床位只能够留在自己的房间,医生护士一直忙碌都只能够照顾到很小的部分。
小悠然属于病情重的,除了食物中毒的症状,还高烧一直不退,而且年纪太小,有时候半夜会直接抽搐。一个护士见一个大一些的男孩总是在诊所门前徘徊,便问他是不是有朋友住在里面,见他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ldo;是一个很重要的妹妹。&rdo;
护士看他还算稳重,就领了他进去,嘱咐他几句,就去忙别的孩子去了。悠然正躺在病床上,只是一天一夜,一张小脸上都是细密的冷汗,眼睛紧闭着,两排羽睫上似乎还沾着眼泪,泛白的小嘴干燥得已经开始破皮。右手被绑着固定板,点滴的针口一点一点的红在雪白的皮肤上分外的惹眼。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冰凉冰凉的,虽然没有发烧,却似乎也不大好。他看到她的小兔子毛巾正晾在床边上,便取了下来,兑了一点温水替她擦掉额上的汗湿。
&ldo;言言……&rdo;她勉强睁开眼,声音软软的,似乎带着点哭腔。&ldo;肚子好痛……&rdo;
他凑近了些,在她的额上轻轻印了一个吻。&ldo;乖,很快就好了。&rdo;
&ldo;你痛吗?&rdo;
他摇了摇头,有些心疼地拨了拨她被汗湿粘在额前的碎发,&ldo;是布丁杯,好像是放坏了。你吃最多,所以才会那么严重……这种冷藏的甜点容易坏,以后不能吃那么多了……&rdo;
&ldo;那我是替言言肚子痛了……&rdo;小家伙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毛毛躁躁地呼在他鼻子嘴巴上,有些痒痒的。
&ldo;但是言言的布丁杯不能给别人!&rdo;她小脸一沉。
&ldo;这么痛都不长记性吗?&rdo;他无奈地戳了戳她的额头。&ldo;吃比较重要还是身体比较重要&rdo;
&ldo;都重要!&rdo;对于这只小杠精,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想,这么馋的小东西,如果他也会做布丁或者其他她爱吃的东西,大约就会一直这样赖着自己了吧。
(四)
对于马上要到的平安夜和圣诞节,所有孩子都需要帮忙。男孩子多数是在外面装饰布置和摆放桌椅。李泽言却要求在厨房里面帮忙,惹得其他的男孩都窃窃私语,他倒是假装没听见,只是专心地系着围裙。悠然听了却不乐意,小小一只要跟那几个顽皮的男孩理论。
&ldo;言言才没有很娘!&rdo;她叉着腰,鼓着气,眼睛瞪得圆圆的,杵着一把小扫帚:&ldo;你们才娘呢!&rdo;说着用力地&ldo;哼&rdo;了一声,小跑步跟到了李泽言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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