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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四周怎么这么静，如同没有人烟，在这无边的静谧里，战胜它的只有意志，只有坚强的意志。

&ldo;这是怎么了？我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样静？就象在荒原一样，可是荒原并不可怕。&rdo;方云在心里呼喊着。

突然有个霹雳在他耳边炸响，让他精神一振，很好！他喜欢这种声音，他想扑上去，想拥抱这个声音，可是，这迷人的声音变了样，那么轻，那么柔，象白云，象一丝淡淡的月光，象月牙儿弯弯的笑眼……

&ldo;不要走！&rdo;方云猛的嘶吼了一声。

&ldo;啊？连长醒了！&rdo;接着又听这软软的声音说：&ldo;你现在需要安静。&rdo;

&ldo;我不需要安静！你滚开！&rdo;方云有点粗暴的叫道。

&ldo;连长，我再说一遍，你需要安静。&rdo;

他感到了这细弱的声音中有一股力量，让他不得不服从，他不再叫喊，只是想睁开眼睛看看。一张白色的秀气疲惫的脸，两只黑黑的眼珠，两片柔软的红唇，这就是他看见的全部。方云呻吟道：&ldo;林雪！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rdo;

&ldo;这是医院，方连长，你浑身都是伤。&rdo;

&ldo;什么地方的医院？&rdo;

&ldo;基地溶洞医疗队。&rdo;

&ldo;我是怎么会倒这里来的？&rdo;

&ldo;我不太清楚。&rdo;

一阵剧烈的疼痛打断了他的话，象有一把钳子在他脑子里狠命地夹他的什么东西一样。他感到脑子里有许多丝线在一条一条地断，断裂的声音撕肝裂肺，刻骨铭心。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从头到脚都被裹成了个木乃伊。

&ldo;是谁送我回来的？&rdo;方云记起了自己的遭遇……

&ldo;一群人。&rdo;

&ldo;一群什么人？&rdo;

&ldo;好象是军人吧。&rdo;林雪忍不住想笑了，和方云说话她觉得很有意思。方云用有点阴沉沉的眼光看了她一眼，是一种锐利阴翳的眼光，让她感到有点害怕。&ldo;他的眼光好可怕。&rdo;林雪心里暗暗说道，再也不敢多嘴了，连忙站起来说：&ldo;我要去报告何指导员，说你醒了。&rdo;方云头痛得根本没心情理会她，闭上眼睛点点头。

待到方云自己感到能动一点的时候，他才认真地看自己身上的伤，除了头部，他身上的伤有好几十处，血渗透到白色的绑带上，已经结成暗红色的血迹，看上去斑斑点点，象是某种记录。透过白布的光线，他可以感受到春天的味道。

三天后的一个早上，方云已经能适应自己的伤势了。何凯，王文宾等几兄弟很担心他，但限制于当时的医疗条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方云身上有几处伤口开始化脓发炎，痛得很，但他的脸看起来很轻松，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有林雪和许丽看见这些伤口后，觉得这个人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林雪和许丽皱着眉头小心地替方云换药。林雪看着方云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好象伤口不是他自己的一样。于是她忍不住问方云：&ldo;痛吗？&rdo;

&ldo;你觉得呢？&rdo;方云反问她一句。对于林雪，在心底里他还是有好感的。

&ldo;你可以喊叫的。&rdo;

&ldo;喊叫什么？&rdo;

&ldo;你不觉得痛吗？&rdo;

&ldo;谁告诉你我痛？&rdo;

&ldo;难道你不痛吗？&rdo;

&ldo;当然不痛。&rdo;

林雪不相信他会不痛。方云龇牙咧嘴的笑了一下：&ldo;说痛是一种软弱的行为。&rdo;这话里对伤痛的轻蔑刺激了林雪。她说：&ldo;何指导很害怕痛。&rdo;

&ldo;大哥和我没关系。&rdo;

林雪只不过是为了争点脸面，着急了拿何凯来当挡箭牌。许丽有点微怒的瞪了林雪一眼。方云闭上眼睛说：&ldo;女人是不知道男人对痛是怎么一回事的。&rdo;

&ldo;怎么一回事呢？&rdo;林雪好奇地问道。

&ldo;男人从来不说痛的。&rdo;

&ldo;原来是这样。&rdo;

从那次换药后，林雪对方云突然有了一点点尊敬。本来她对他印象就不错，现在更使得她在对方云的态度上有了些许的变化，她非常喜欢看见方云那张有点坏坏地冷脸，她那双弯弯的笑睛看他的时候显得宁静，并不害怕他那有点阴沉沉的眼光，也显得温柔。

许丽注意到了这种变化。

&ldo;我发现你有点变了，林医生。&rdo;一天换完药后许丽对林雪说道。

&ldo;这里又不是什么世外桃源，我也没办法不变一点。&rdo;

&ldo;是啊。这里全是血泪和死亡，你不变也不由你。&rdo;

&ldo;是两个世界。&rdo;林雪说道。

&ldo;你？方连长？&rdo;

&ldo;胡闹！如果你真发现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并且还能改变一点，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一个人改变一点东西很不容易。&rdo;林雪瞪了她一眼，&ldo;别的什么都不是！你可不要再这么神神秘秘的，好象真有什么事情似的。&rdo;

许丽吐吐舌头，去做事了。林雪看着许丽离开，发了一会儿呆，又跑到方云那里去问他伤口痛不痛。方云不由苦笑道：&ldo;我跟你说过了，男人从来不说痛。&rdo;

&ldo;可是如果真痛呢？&rdo;林雪眼睛看着他，目光一闪一闪的。方云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突然说：&ldo;你忙去吧，我不想和你说话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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