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也不敢再跟了。
吕蒙领路,进了僻静的暖阁。
吴奇峰让贴身的药童摆好脉枕,摸着胡子认真把脉。
暖阁里烧着碳炉,暖意十足。桑落只站了片刻,就觉得手指暖得发胀发麻。
她揉了揉手指,只与颜如玉的目光隔空一碰便弹开。
颜如玉想知道来龙去脉。
那就必须要有单独与老将军见面说话的机会。
为老将军看诊的人,只能是自己。
桑落思忖着,看向一旁的管事,悄声走过去,低声问道:“平日都是谁在替老将军看诊?吃的又是些什么药?可有脉案记录?还请拿出来看看。”
管事将脉案和方子都取过来,交给桑落。
吴奇峰收回手,叹道:“老将军的病被耽误了。大将军,老将军此病实属痰浊内生,上蒙清窍,脑络痹阻。”
吕蒙听不懂这玄之又玄的话,一口痰怎么就让人痴傻了?
吴奇峰埋头写下几个方子,添了两味药,又成竹在胸地道:“照此方子去抓药,再每日针灸膈俞和心俞,想来不出半个月,便能让老将军清醒过来。”
管事的伺候老将军多少年了,那些药他都能背下来。一看吴奇峰的药方,尴尬地看了一眼吕蒙,再揣好方子。
吕蒙大约明白又是老一套,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抱拳谢过吴奇峰,便说邀他赴宴去。
众人正要走,桑落翻着那些旧方子,凉悠悠地开了口:“这些方子,屁用都没有。”
砸自己的脚
将要跨出房门的人,收回了脚步。
堂堂朝廷命官,怎能把“屁”挂在嘴边?
简直粗俗。
见众人看向自己,桑落抬起头来,戳了戳那一摞方子,略带歉意地道:“下官失言了。下官是说,这些方子没有用。根本治不了老将军的病。”
吴奇峰一向自视甚高。毕竟是三朝老臣、天子最信得过的人。眼前的这一摞方子,也不知是哪个江湖郎中开的,如何能够跟他比?
桑落很认真地翻着脉案:“老将军病了四年有余,去年加重时,就该早些请吴大人来瞧瞧。”
吴奇峰面上虽不显,心中却觉得这小医正说话很是中听。
其实得了这种病,不肯请太医局的人也在情理之中。老将军叱咤风云一生却变得这般疯癫,还有太妃和圣人这一层牵连,在朝中的尊严总是要留存的。这几年老将军不肯露面,兴许就是这个缘由,说不定老将军看诊也是悄悄到外面的庄子上看的。
吴奇峰站在门边,看不见身后吕蒙和管事的脸:“的确久了些,现在也来得及,只是急不得。老将军身子骨硬朗,这些药先吃三日,下官会安排擅长针灸的太医前来替老将军每日针灸。”
吕蒙应下道谢,要带着吴奇峰和颜如玉往前厅去,老将军死活不肯,非要颜如玉留下来,颜如玉笑得颇有些无奈:“你们先去吧,老将军不可能放我呢。本使就再陪老将军说说话。”
这次吕蒙倒没有坚持,只看了一眼管事,便与吴奇峰先出去了。
颜如玉坐下来又耐心解释:“老将军,在下颜如玉,是绣衣指挥使。”
“这种病症常将人认错,你刚跟他说完,转脸就忘了。颜大人不必太在意。”
桑落说完就要往外走,却被管事拦住:“桑医正,还请留步。”
管事看着吴奇峰远去的背影,这才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桑医正,我们大将军刚才特地命小人请您再替老将军把个脉。”
桑落看了一眼正在应付老将军的颜如玉,又对管事道:“吴大人也说过了,我只是一个疡门的医正。”
管事微微一笑,一副你懂我懂的表情:“桑医正刚才说的几句话,大将军和小人都听得明白呢。您先说方子没用,又说患病四年多,记忆如何,脉案里可没写这些。”
既然都是聪明人,那她也就不装了。回到暖阁之中,将门关上,她才开口说道:“此病不用把脉,我只说一些症状,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即可。”
桑落指尖轻叩案几,檀香袅袅中垂眸道:“老将军可是近日之事转瞬即忘,旧事却历历在目?”
管事连连点头:“明明刚用过饭收了碗筷,他就说没有用过,还将家中摆饭的小厮给打了一顿。可是老将军还记得松州老宅里水井的位置。”
“夜间总是夜起徘徊。”
“大人如何得知的?老将军时常半夜起来,将西厢房的旧甲胄尽数穿上,说是有细作混入”
“再问三桩,”桑落竖起三根手指,“一者,可曾将人胡乱认作故人?二者,是否已无饥饿、咸淡等知觉?三者”
她压低声音:“时常便溺于身上,而不自知?”
“是是是!”管事连声称是,“神了,当真是神了!就是如此!上月老将军非说新来的厨娘是先帝乳母,昨日又因找不见玉扳指,将账房先生捆了要送官这
几个月吃饭总说没有放盐便溺之事,这一年来,我们每日要替他换好几次衣衫。”
颜如玉闻言抬起头来:“这么说,本使也非第一个被认错的了。”
管事长长叹了一口气:“唉,颜大人,别说您了,他经常逮着人胡乱说些名字,反倒是小人天天在他跟前,他也不认识。”
要的就是这一句话。
“我若未猜错,吴大人开的药应该与这些方子大同小异吧?”桑落缓缓说道。
“正是。这些药小人都能背下来了,可吃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好。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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