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继续撕着臂上的膏药,说我知道。
他又说:“我不想毁你的手。”
“我知道。”
“我不想废你的武功。”
“我知道。”
“都是你逼我的,我只是不想死,你也差点杀了我。”
韩临撕完了膏药,拿布蘸酒擦手臂上残留的黑胶:“我知道。”
“你不能这么对我。”
盆里火旺,红彤彤的炭火光照透了韩临这双缝缝补补的手,韩临看着血肉中萎缩难看的筋骨,心想好像毛鸡蛋。小鸡闷死在蛋壳里的毛鸡蛋,在灯下看,都还能看到血丝和已经长好的羽毛。
见他不说话,挽明月缓缓跪下来,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将额头抵在他的背上:“韩临,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身体的颤栗与挽明月贴近的手臂一齐袭来。
韩临歪头往手上贴膏药:“我可以。”
……
雨停了一晚,韩临在院里点灯,铲扫烂柿子跟蚂蚁,收拾完回屋,就见挽明月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临没有同他讲话,自己灭了灯,躺回床上。
早上是被窗外雨声吵醒的,睁眼挽明月已经不在了。深秋的光景,雨一场比一场寒凉,韩临出门没走几步,又回去加了层衣裳。
客栈依旧不让他进,说是白衣姑娘的交代。
韩临同客栈里认识的伙计套话,得知上官阙病好得七七八八,便让送话的伙计去找瞎了只眼的男人。
他捏着伞柄在客栈外等,伞还是他自己的那把。那晚拿给上官阙让他大半夜回去,淋雨患了寒症,前几日过来探望红袖,她发了火,第二次赶他出去的时候,让人把这把伞也给扔了出来,于是又回自己手里了。
雨水飘卷着满地的枯黄树叶,雨急寒气重,他右臂几乎是木的,不过年年都是这样,他习惯了。
他早几天就想找过来,只是昏死过去打乱了计划,并非是挽明月以为的逃避。
在韩临冷得几乎发抖的时候,伙计回来了,打开半扇门:“上官公子请你上去。”
进房间前韩临还是提了口气的,进去后见屋内没有白色的人影,那口气才缓缓放了下来。
窗大开着,满屋的雨声,上官阙站在窗前,雪白的脸,戴了眼罩,长发松垂,正看着远山喝茶,头都没回:“红袖情绪不好,不肯见你,我只好顺着她让她回屋反省。这几年我不在,她给惯得没大没小。”
韩临拿出前几日得知的这三四年的事情为她开脱:“你回金陵好歹要带上她。”
“我的疏忽。”上官阙抿了口茶水,评价客栈的茶水不如你们茶楼的香醇,才又说:“但她是你捡的孩子,你也从来没有提过托孤。”
“她名义上是你的养女。”
“补你的缺。”上官阙补充,掀杯提壶给倒了杯热茶,回过身递去给韩临:“暖暖身体。”
走得近了,韩临注意到他浓黑长发间零星的白丝,接茶的时候提醒:“你病刚痊愈,别吹风的好。”
上官阙充耳不闻,左眼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笑得抿眼的同时抿了口茶:“你又给谁打了?”
韩临破了的嘴角现在还没结痂,脸颊隐隐发肿,被他一说,侧转身喝茶避开打探。
茶刚下喉咙人就后悔了,他不能保证这里没下东西,于是抿着嘴唇搁杯再也不敢碰了。
他刚把杯子搁下,湿凉的风吹进来,上官阙就开始咳嗽,他咳嗽的时候拧着眉,睫毛和发梢一齐抖颤。站得近,被风吹动,散乱的黑发便网一样密密麻麻地粘到韩临身上。
砰砰两声,韩临把两扇窗都拍严了,后退两步,同发丝分开。
没雨景看,上官阙转身去拿出口箱子打开,里头尽是些瓶瓶罐罐:“不知道是红袖从哪儿弄来的,以备万一。结果昨天我闲下来看了看,就没几样我能用上的。不过倒是有治你这外伤的,过来,我给你涂点。”
“这不要紧,过两天就消了。”韩临站在原地冷着脸说:“我过来说几句话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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