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元年的盛夏,似乎比往年要更加闷热一些。几条土狗趴在门槛外,伸长了舌头呼呼喘气,就像拉风箱似的。人只要稍微在街上逛一逛,立刻满身大汗,让人叫苦不迭。
皇宫里就要好很多,巨大的柱子里面塞满了冰块,偌大宫殿清凉无比。
王道林正在教小皇帝宋煜宸读书识字,一字一句,极为耐心。
“师父,姑姑说你是神仙,是不是?”
“不是。我是人,很普通的人。”
“那姑姑为什么要骗我?”
王道林想了想,“如果我是神仙,你是不是更想和我读书?”
“那当然!”小皇帝兴奋起来,“当神仙可以像鸟一样飞起来,飞的高高的,是不是?”
“是。”
“那你先当神仙,再教我读书。”
王道林笑了,恰巧太监高福来来报,“禀太傅,钦天监差人来禀太傅,吴真人和墨真人已经回京,现在正经过宫门口,您是否要见?”
“见。”王道林笑着对小皇帝说,“我带你去见两个神仙,你去不去?”
“去!”小皇帝高兴地跳起来,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高福来行礼道,“禀陛下,现在是皇子皇孙读书写字的时间,这是宫规。”
宋煜宸望向王道林。
王道林想了想,“那你来教。”
高福来瞬间跪倒在地,嘭嘭地磕了几十个头,一抬眼,俩人早已不见踪影。
师兄三人再次团聚,自然高兴。
吴飒行不顾身上的风尘,亲自下厨炒菜,王道林也不拦着。
小皇帝在草地上抓蚂蚱、追蝴蝶,自顾自玩得很开心。他已经很久没有发出那种爽朗的笑声了。
墨文博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厨房,小声地说道,“师兄,我觉得赵九州的目的没有那么单纯,怕不仅仅是赵无极说的那样。我总觉得他的话七分真三分假,可师姐居然信了。”
王道林笑道,“你都不信,她当然不会信。你想想,哪怕真相是赵九州要吃了她,她又能怎样呢?要能杀他,就凭他毒杀邱静一条就杀了!”
墨文博疑惑地问道,“所以呢?”
“她只是要一个说法罢了。赵无极的说法还勉强说得通,能过去就算了。”王道林看着不远处的宋煜宸,“有些时候,难得糊涂啊。”
墨文博明白了,于是转移了话题,笑道,“听钦天监的人说,小师弟在徽山下等云宗玥,媳妇没等到,反倒等来一个光头和尚,着实有趣。”
王道林笑了笑,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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