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庭院的誓言》(八)
念念上小学那年,清辞的膝盖开始疼。阴雨天尤其厉害,有时连下床都费劲。陆知珩学着给她按摩,找来艾草煮水泡脚,每天早上都会把她的棉鞋放在炭盆边烘得暖暖的。
“老了,不中用了。”清辞靠在床头,看着他蹲在地上给自己穿袜子,眼眶有些发热。
陆知珩抬头瞪她一眼,动作却放得更轻:“胡说,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当年那个站在石榴树下的姑娘。”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布包,“这是我托人从云南带来的天麻,据说对膝盖好,我给你炖鸡汤喝。”
清辞看着他蹒跚的背影走进厨房,忽然发现,他的背也有些驼了,走路时脚步不如从前稳健。岁月这把刀,终究还是在他们身上刻下了痕迹。
明玥和明宇知道后,每周都会轮流回来。明玥带了最好的护膝,给清辞按摩时手法比陆知珩还熟练;明宇则请了个木匠,把家里所有的门槛都锯掉了,换成了斜坡,方便清辞走动。
“以后我们住回来吧。”明玥看着母亲疼得皱眉,心里不是滋味。
清辞摇摇头:“不用,我和你爹在这儿住惯了,你们忙你们的,有空回来看看就好。”
陆知珩端着鸡汤走进来,附和道:“就是,我们还没老到需要人伺候的地步。”
孩子们拗不过他们,只好每周都回来。庭院里的紫藤花架下,渐渐多了孩子们的身影。念念趴在陆知珩的膝头听故事,小宇则缠着清辞教他包饺子,明玥和苏念在厨房里忙碌,明宇和周亦辰则帮着陆知珩整理那些翻旧了的古籍。
有一次,念念拿着一幅画跑进来,画上是两个老人手牵着手在月光下散步,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老师说这叫《永恒》,”她仰着小脸,“我画的是曾祖父和曾祖母。”
清辞看着画,忽然笑了:“我们念念长大了,会画画了。”
陆知珩接过画,仔细地贴在客厅的墙上,和明玥小时候的那幅全家福并排挂着。“等我们走了,就让孩子们把这画传下去,让他们知道,晚晴居里住过一对很相爱的老人。”他轻声说。
清辞的眼泪忽然就下来了。
那年冬天来得格外早,第一场雪就下得很大。晚晴居的屋顶和庭院都被白雪覆盖,石榴树的枝桠上积着厚厚的雪,像开满了白色的花。清辞坐在窗边,看着陆知珩在庭院里扫雪,他的动作很慢,每扫一下都要喘口气,却依旧不肯让孩子们帮忙。
“歇会儿吧,别累着。”清辞推开窗户喊他。
他直起身,朝她挥挥手:“马上就好,扫干净了你才能出来晒太阳。”
那天下午,阳光难得地好。陆知珩把藤椅搬到廊下,扶清辞坐下,自己则坐在她身边,给她讲年轻时的事。讲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拘谨的样子,讲她第一次吻他时脸红的模样,讲孩子们出生时他的紧张与喜悦。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月光下相拥吗?”清辞靠在他的肩上,声音有些含糊。
“怎么会忘,”他握紧她的手,“你穿着白色的毛衣,像个雪做的人儿。我当时就在想,这一辈子,一定要好好待你。”
清辞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满足的笑意。
春节过后,清辞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常常在午后睡着,醒来时发现陆知珩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手里握着那枚昙花玉佩。
“别这样,”她虚弱地笑了笑,“我还没看够今年的石榴花呢。”
“会看到的,”他把玉佩放在她的掌心,“等天气暖和了,我推你去庭院里看。”
可她终究没能等到石榴花开。清明前的一个雨夜,清辞在睡梦中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玉佩。陆知珩坐在床边,握着她渐渐冰冷的手,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
葬礼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明玥和明宇跪在灵前,哭得撕心裂肺。周亦辰和苏念扶着他们,眼圈也红红的。陆知珩穿着一身黑衣,站在灵堂前,腰挺得笔直,却让人看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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