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接过钢笔,摩挲着笔身,像是捧着稀世珍宝。“到了部队,给我报个平安。”
“嗯。”林薇薇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怕忍不住哭出来。
汽车要开了,林薇薇上了车,从车窗里看着他。顾长风站在原地,一直望着汽车远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
回到部队,林薇薇的生活依旧忙碌。只是从那以后,顾长风的信里多了些烟火气——他会说今天做的窝窝头放了点红糖,味道不错;会说山上的野花开了,像她军装领口的红星;会说夜里梦到她,醒来时枕头是湿的。
林薇薇把这些信小心翼翼地收好,压在枕头下。每天睡前读一遍,就像顾长风在身边一样。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一场更大的风暴席卷而来。
1975年,政策开始松动,城里的知青陆续返城。林薇薇也收到了母亲的信,说家里已经为她办好了返城手续,让她尽快申请退伍。
林薇薇拿着信,心里却乱得很。返城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可现在,她却犹豫了。
她去找顾长风,想听听他的意见。可信寄出去,却迟迟没有回音。直到一个月后,她才收到春燕的来信,说顾长风被派去修水库,遇到塌方,被埋在了下面。
林薇薇看到信,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立刻向连队请假,连长知道情况紧急,特批了她半个月的假。
等她赶到青山屯时,顾长风已经被救出来了,但伤得很重,腿断了,还在公社卫生院躺着。
林薇薇冲进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顾长风,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
“长风……”她扑到床边,握住他的手。
顾长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她,虚弱地笑了笑:“你怎么回来了?部队不忙吗?”
“我不放心你。”林薇薇哽咽着说,“医生说你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腿断了,养养就好了。”顾长风说得轻松,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忧虑。
林薇薇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在那个年代,腿伤对一个靠体力吃饭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她在卫生院陪了顾长风一个月。每天给他擦身、喂饭、按摩,帮他活动手脚。她还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请了县里最好的医生来给他看腿。
顾长风看着她忙前忙后,心里又愧疚又感动:“薇薇,你不该回来的。你的前途在城里,跟着我,只会受苦。”
林薇薇握着他的手,认真地说:“顾长风,从在公社拘留室里,你挡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你了。不管你以后怎么样,我都跟你在一起。”
顾长风看着她,眼眶红了。他知道林薇薇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
出院后,顾长风的腿虽然能走路了,但留下了后遗症,不能干重活。队里照顾他,让他当了仓库保管员。
林薇薇向部队递交了退伍申请。连长舍不得她这个好兵,劝了她好几次,可她去意已决。
回到青山屯的那天,阳光很好。顾长风拄着拐杖,在村口等她。看到她穿着便装,背着简单的行李,他笑着迎上去:“欢迎回家。”
“我回家了。”林薇薇笑着说,挽住了他的胳膊。
村里人都说林薇薇傻,放着城里的好日子不过,非要回这穷山沟,还嫁给一个腿有残疾的人。可林薇薇不在乎。她觉得,只要能和顾长风在一起,在哪里都是好日子。
1976年的春天,林薇薇和顾长风在村里办了个简单的婚礼。没有婚纱,没有戒指,林薇薇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红布褂子,顾长风穿着她给他做的新布鞋。王德福当证婚人,春燕给她梳了辫子,张桂芬煮了一锅红鸡蛋。
婚礼很简单,却充满了温馨。林薇薇看着顾长风,觉得心里踏实得很。
婚后的日子虽然清贫,却很幸福。林薇薇在村里的小学当了老师,教孩子们读书写字。顾长风在仓库里整理农具,闲暇时就去山上砍柴,采些山货。
晚上,两人坐在灯下,林薇薇备课,顾长风就给她研墨。有时候,林薇薇会教顾长风认字,他学得很慢,但很认真。
1978年,高考恢复的消息传来,青山屯像炸开了锅。林薇薇看着顾长风,眼睛亮了:“长风,你去考大学吧。”
顾长风摇摇头:“我都这么大了,还考什么?再说,我的腿……”
“你的腿怎么了?”林薇薇打断他,“你以前学习那么好,一定能考上的。我支持你。”
在林薇薇的鼓励下,顾长风报了名。他白天干活,晚上就着煤油灯复习。林薇薇给他找来了课本,陪着他一起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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