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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雾锁江滩异客临旧沪（第2页）

江边上有个码头，几个搬运工正在卸货物，他们光着膀子，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流。搬运工的号子声在江面上回荡，和轮船的汽笛声、海关大楼的钟声混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外滩交响曲”。

易中河掏出相机——这是他从后世带来的另一样东西，一台复古款的胶片相机。他对着海关大楼和汇丰银行拍了几张照片，又对着江面上的轮船和搬运工拍了几张。相机的快门声在热闹的环境里并不显眼，却像是在为这个时代留下珍贵的印记。

中午的时候，他走进一家西餐厅。这家餐厅就在汇丰银行旁边，门面不大，里面却很精致——墙上挂着油画，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服务员穿着黑色的制服，态度恭敬。他点了一份牛排和一杯咖啡，牛排煎得有些老，咖啡也不如后世的香浓，却有着独特的年代感。

邻桌的两个商人正在谈论生意，一个说：“汇丰银行的贷款利率又涨了，咱们的厂子快撑不下去了。”另一个叹了口气：“没办法，现在沪市的洋行都这样，咱们中国人做生意，难啊！”

易中河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忽然明白——后世的他只知道外滩的繁华，却不知道这份繁华背后，藏着多少中国人的无奈和挣扎。汇丰银行的穹顶再气派，海关大楼的钟声再响亮，也改变不了这个时代的底色——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想要真正站起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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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雾又起来了，比早上更浓。易中河站在江边，看着雾里的汇丰银行和海关大楼，它们的轮廓变得模糊，却依旧坚定地矗立在那里。他想起后世的外滩，这些建筑被保护得很好，成了沪市的标志性景观，每天有无数游客来这里拍照打卡。

“或许，这些建筑之所以能保存到后世，就是因为它们见证了太多的历史，”易中河心里想，“它们见证了旧中国的屈辱，也见证了新中国的崛起；见证了战争的残酷，也见证了和平的美好。”

傍晚的时候，海关大楼的钟声又响了，这次是六下，浑厚的钟声在雾里传得很远。易中河沿着外滩往回走，黄包车的车轮声、小贩的叫卖声、洋人的说话声，渐渐被夜色吞没。他知道，明天的外滩，又会是新的一天——而他，还要继续在这里，感受这个时代的脉搏，记录下这片土地的故事。

第三章：霓虹初上，旧楼新事

民国二十一年的沪市，夜晚来得比后世早。傍晚六点刚过，外滩的路灯就亮了——不是后世的LED灯，而是昏黄的煤气灯，灯罩是玻璃的，里面的火苗跳动着，把路面照得忽明忽暗。易中河沿着路灯往前走，影子被拉得很长，和路边建筑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他走到汇丰银行大楼前，发现楼里还有灯光——几扇窗户亮着，里面隐约有人影在晃动。门口的门童已经换了班，新的门童更年轻些，正靠在门框上打哈欠。看到易中河，他赶紧站直了身子，问：“先生，您还有事吗？银行已经下班了。”

“没事，就是随便看看，”易中河笑着说，“这楼晚上看，比白天更气派。”

门童也笑了：“可不是嘛！特别是月圆的时候，月光照在穹顶上，金闪闪的，像天上的宫殿！不过今天是阴天，看不到月亮，有点可惜。”

易中河点点头，转身往海关大楼走去。海关大楼的钟楼在夜色里更显突出，钟面的灯光亮着，虽然不亮，却能看清时针和分针。此刻是六点半，距离下次钟声还有半小时。

他在海关大楼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旁边有对情侣在低声说话。女子穿着旗袍，男子穿着西装，两人手牵着手，看着江面上的夜景。江面上的轮船亮着灯，像一颗颗移动的星星，汽笛声偶尔响起，打破夜晚的宁静。

“你说，我们以后能在沪市定居吗？”女子轻声问，声音里带着期待。

“会的，”男子握紧她的手，“等我在洋行站稳了脚跟，就买套房子，就在外滩附近，每天都能看到这些洋楼，听到钟声。”

易中河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有些感慨。后世的外滩附近，房价高得惊人，普通工薪阶层根本买不起——而在这个年代，能在这里定居，也是很多人的梦想。只是他们不知道，几年后，这场梦想会被战争击碎，沪市会陷入一片混乱。

他掏出那张后世的照片，借着路灯的光看。照片里的外滩夜晚灯火辉煌，霓虹闪烁，东方明珠塔的灯光五颜六色，照亮了整个江面。而眼前的外滩，只有煤气灯的昏黄灯光，和轮船的零星灯火，却有着一种安静的美——没有后世的喧嚣，却更显温馨。

“先生，要烟吗？”旁边一个卖烟的小贩走过来，手里的烟盒是纸做的，上面印着“哈德门”的字样。

易中河摇摇头，小贩又转向其他人。他看着小贩的背影，忽然想起后世外滩的街头，没有卖烟的小贩，只有卖冰淇淋和纪念品的摊贩——时代变了，外滩的模样也变了，可那份热闹，却一直没变。

七点的时候，海关大楼的钟声准时响起。这次的钟声比白天更显悠远，在安静的夜晚里，传遍了整个沪市。江面上的轮船似乎也听到了钟声，汽笛声和钟声呼应着，形成一种独特的韵律。

“这钟声真好听，”旁边的女子感叹道，“每次听到这钟声，我就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男子笑着说：“等我们定居下来，每天都能听到这钟声，早上听钟起床，晚上听钟睡觉，多好。”

易中河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没忍心打断他们的憧憬。他只是默默地站起来，继续沿着外滩往前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电影院，门口挂着巨大的海报，上面写着“《神女》上映，阮玲玉主演”。电影院门口挤满了人，有穿西装的洋人，有穿长袍的中国人，还有穿学生装的年轻人，大家都在排队买票。

他走到电影院门口，看着海报上阮玲玉的笑容，忽然想起后世的电影院，上映的都是好莱坞大片，海报也都是数码打印的——而在这个年代，能看到阮玲玉的电影，是很多人的奢望。

“先生，要票吗？我这里有两张多余的票，”一个年轻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我朋友临时有事来不了，便宜卖给您，只要五毛钱。”

易中河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票。他走进电影院，里面很暗，只有屏幕前有微弱的光线。观众们坐在木质的椅子上，有的嗑瓜子，有的小声聊天，气氛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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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开始了，屏幕上出现阮玲玉的身影，她穿着旗袍，眼神里带着忧郁。观众们立刻安静下来，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易中河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听着周围观众的叹息声和议论声，忽然觉得，这个年代的人们，虽然生活艰苦，却有着简单的快乐——一场电影，就能让他们忘记所有的烦恼。

电影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九点。易中河走出电影院，外滩的路灯依旧亮着，只是行人少了些。他走到江边，看着江面上的夜景，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思念——他想念后世的家人，想念后世的生活，想念那些方便快捷的科技产品。

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身处的这个年代，有着后世无法复制的魅力——这里有真实的历史，有鲜活的人物，有独特的文化。汇丰银行的穹顶、海关大楼的钟声、电影院里的笑声、江面上的汽笛声，这些都是后世无法体验到的。

他沿着外滩慢慢往回走，走到十六铺码头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码头的路灯还亮着，几个搬运工还在忙碌，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疲惫。易中河看着他们，心里忽然明白——无论是后世还是现在，外滩的繁华，都是靠无数普通人的努力换来的。

他找到一家客栈住下，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窗户对着黄浦江。躺在床上，他能听到江面上的汽笛声和海关大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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