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他要遭报应,前阵子还看见他偷偷捡死人的金戒指呢……”
“何止啊,听说五年前那个被烧死的记者,骨灰就是他换的……”
赵阳突然停下脚步,他想起幻境里王强说的“阴婚”。上个月他去南岭山送法器,确实听说有个暴发户为了给死儿子配阴婚,花重金买年轻姑娘的骨灰。
档案室在火葬场办公楼三楼,门锁早就被撬了。林婉儿用周明留下的备用钥匙打开门,一股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满墙的档案柜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烧了一半的文件,灰烬里还能辨认出“骨灰领取单”的字样。
“307号。”林婉儿在最里面的柜子前蹲下,抽出标着307的档案盒。里面只有张泛黄的照片:七个穿着火葬场制服的人站在三号炉前,最左边的是年轻时的王强,中间的红衣女人笑得灿烂,而站在最右边的,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胸前的工作牌写着“周明”。
赵阳突然指着照片角落,那里有个模糊的人影躲在柱子后,手里攥着串东西,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正是他们手里的骨珠手链!
“512号档案不见了。”林婉儿翻遍了所有柜子,“周明的纸条上有这个编号,肯定很重要。”
窗外突然传来树枝摇晃的声音,赵阳探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楼下的梧桐树上挂着个东西,红得像团火——是件女人的风衣,衣角随风摆动,露出里面缝着的半截工作牌,照片上的女人,正是幻境里那个红衣女人!
两人冲下楼,风衣已经不见了。树底下的泥土里,埋着半张被踩烂的名片,上面印着“陈记古玩店”,地址在老城区的鬼市街。
“陈老板。”林婉儿想起法医刘芳提过这个名字,“他是黑市倒阴物的,王强的手链,说不定就是从他这儿卖出去的。”
鬼市街的灯笼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红光,陈记古玩店的门脸缩在巷子最深处,门板上贴满黄符,符纸边缘都卷了边,像被什么东西啃过。林婉儿推开门,铜铃“叮铃”作响,柜台后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背对着他们,手里转着串珠子。
“要什么?”老头的声音像砂纸磨木头。
“找陈老板。”赵阳把黄布包着的手链放在柜台上,“我们有串珠子想出手。”
老头慢慢转过身,赵阳倒吸一口凉气——他的眼睛被挖走了,两个血窟窿里塞着团黑布,嘴角却咧开个僵硬的笑容。正是今早新闻里说的,在疯人院上吊的陈老板!
“珠子……火里来……”陈老板的手突然抓住林婉儿的手腕,他的指甲又黑又长,掐进她的皮肉里,“水里去……第七个是自己……”
手链突然发烫,林婉儿低头一看,七颗骨珠正在渗血,每颗珠子里都浮现出张脸——最后一颗珠子里,是周明惊恐的脸,他的嘴张着,像是在喊“救命”。
陈老板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他指着天花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赵阳抬头,只见房梁上悬着根绳子,绳子末端缠着件东西,在昏暗的光线下晃来晃去——是串骨珠手链,和他们手里的一模一样!
“快跑!”林婉儿拽着赵阳往外冲,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跑出巷子回头看,古玩店的窗户里透出火光,陈老板吊在房梁上的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长,像个正在跳舞的鬼。而他的手里,还攥着半张烧了一半的纸,上面能看清“512号李娟”的字样。
雨又下了起来,打在脸上冰凉刺骨。林婉儿的手腕越来越烫,骨珠的裂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顺着水流往巷子深处滚去,像在指引方向。
“李娟。”她突然停下脚步,“三年前跳楼的那个女人,就叫李娟。”
赵阳突然想起什么,他掏出手机翻出新闻,今早王强坠楼的照片里,楼下的花坛里插着块牌子,上面的名字被雨水泡得模糊,但依稀能辨认出“李”字。
“火里来,水里去。”林婉儿喃喃自语,“李娟是跳楼死的,王强也是……那下一个,会不会是淹死的?”
她的话音刚落,手链最右边的那颗骨珠突然“啪”地裂开,里面掉出点青绿色的东西,像水草。赵阳捡起来闻了闻,一股河泥的腥臭味直冲脑门——和他去年在护城河捞尸时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警笛声,是古玩店的火光引来了消防车。林婉儿看着手腕上的手链,七颗骨珠现在只剩下五颗完好的,最中间的裂珠里,红衣女人的脸笑得越来越清晰,仿佛在说:“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雨幕里,有个黑影站在巷子口,手里举着个手电筒,光柱扫过来,照在他们脚边的水洼里——那里映出个模糊的倒影,是个戴眼镜的男人,胸前的工作牌在水波里晃荡,照片上的人,正是失踪的周明。
雨丝像缝尸线,把整个城市缝进灰蒙蒙的布里。林婉儿站在护城河的石桥上,手里捏着从陈老板店里捡来的半截水草,腥臭味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手链最右边那颗裂开的骨珠正往下滴水,水珠落在桥面上,晕开一个个青黑色的圈,像有人在水下吐的泡。
“就是这儿。”赵阳指着桥墩上的青苔,那里有块新掉的水泥,露出里面嵌着的半枚工作牌——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记者证,笑起来露出颗小虎牙,正是档案照片里站在红衣女人旁边的年轻人。
“五年前,《江城晚报》的记者张磊,就是在这儿被发现的。”赵阳的声音发紧,他蹲下去摸了摸那块缺口,指尖沾到些滑腻的东西,在路灯下泛着银光,“法医说是醉酒溺亡,但他的同事都说他滴酒不沾。”
林婉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手链的骨珠烫得像烙铁:“你看水面。”
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亮河面的瞬间,赵阳看见水里浮着个影子——不是他们的倒影,是个穿西装的男人,头朝下栽在水里,双手拼命往上抓,水面上冒起的泡泡里混着血丝。最可怕的是,男人的手腕上缠着串骨珠,正随着挣扎一点点收紧,勒进肉里。
“张磊……”林婉儿的声音在风里发飘,她认出男人胸前的记者证,和桥墩上嵌着的那半枚一模一样。
水面突然炸开,一只青灰色的手猛地抓住赵阳的脚踝,冰凉的指尖掐进皮肉里。他想甩开,却被拽得一个趔趄,半个身子探到桥外——水里的男人已经转过身,脸泡得发涨,眼球凸在外面,死死盯着他的胸口,那里还印着早上幻境里留下的焦黑掌印。
“救……救我……”男人的嘴一张一合,吐出的不是气泡,是成团的黑发,缠住了赵阳的脖子。
“师弟!”林婉儿掏出包里的桃木钉,狠狠扎进那只青灰色的手。一声凄厉的尖叫从水里炸开,抓着赵阳脚踝的手瞬间化成泡沫,水面上只剩下串散开的骨珠,顺着水流漂向远处的暗渠。
赵阳瘫坐在桥上,大口喘着气,脚踝上留下五个青紫色的指印,像被铁钳夹过。他摸了摸脖子,那里缠着几根湿冷的头发,扯断时带出点血珠——和手链第三颗骨珠渗出来的颜色一模一样。
“512号档案,失踪的记者张磊。”林婉儿翻出手机里的档案照片,张磊站在红衣女人左边,两人中间的位置空着,像有人被硬生生抠掉了,“周明的纸条上有512这个编号,他肯定查到了张磊的死因。”
雨停时,天边泛出鱼肚白。两人沿着护城河往暗渠走,水面上漂浮着些烧了一半的纸,是附近居民给溺亡者烧的纸钱。林婉儿的手链越来越烫,第三颗骨珠的裂缝里渗出的绿水在地上拖出条长痕,尽头是片废弃的码头,锈迹斑斑的吊臂上缠着圈发黑的铁链,像条盘着的蛇。
“有人来过。”赵阳指着码头的木板,上面有串湿漉漉的脚印,鞋码和他差不多,但脚印边缘有圈暗红,像是鞋底沾着血。他蹲下去闻了闻,眉头瞬间拧成疙瘩,“是福尔马林的味。”
林婉儿的心猛地一沉。法医刘芳还在医院昏迷,她的办公室钥匙在自己身上——谁会带着福尔马林来这种地方?
码头尽头的仓库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股消毒水混着河泥的怪味。林婉儿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满地的玻璃碎片,最里面的墙角蹲着个黑影,背对着他们,手里正摆弄着个玻璃罐。
“刘法医?”林婉儿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发飘。
黑影猛地转过身,林婉儿的手电差点掉在地上——刘芳的白大褂上沾满了泥,左边的袖口空荡荡的,断口处缠着圈铁链,铁链的另一端锁在墙上的铁环里。女人的眼睛是浑浊的白色,嘴角挂着丝诡异的笑,手里的玻璃罐里泡着颗发黑的心脏,上面还连着半截血管。
“它饿了。”刘芳的声音不像人腔,她举起玻璃罐,罐子里的心脏突然跳动了一下,撞得玻璃“当啷”响,“第三个祭品,该喂它了。”
林婉儿这才注意到,刘芳的右手手腕上,赫然缠着串骨珠手链,和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只是她的手链已经只剩下四颗完整的骨珠,最中间那颗裂珠里,隐约能看见个戴眼镜的人影,正拼命地拍打着珠子内壁。
“周明!”林婉儿失声喊道。
刘芳突然尖笑起来,她把玻璃罐往地上一摔,黑色的液体溅得满地都是。那颗泡发的心脏在地上滚了滚,裂开的血管里爬出些白色的虫子,像蛆。女人扑过来时,林婉儿才发现她的指甲变得又黑又长,指尖泛着青紫色,和水里那个男人的手一模一样。
“让它吃了你,我就能解脱了!”刘芳的指甲抓向林婉儿的脸,赵阳猛地推开她,自己的胳膊被划开三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瞬间涌了出来,滴在地上的黑水里,竟冒起了白烟。
林婉儿趁机摸出包里的桃木钉,这是李承道昨天塞给她的,说关键时刻能镇邪。她瞄准刘芳的手腕掷过去,桃木钉擦着手链飞过,钉进墙上的木板里——手链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刘芳像被烫到一样惨叫起来,抱着手腕在地上打滚,空荡荡的左袖口甩出些碎骨渣,落在地上“嗒嗒”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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