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滇南云雾山的雾气比往年更浓,浓得能攥出水来,将深处的青萼古寨裹得严严实实,像一具封在茧中的尸体。山下的清溪村,本该是三七花丰收的时节,却被接连不断的失踪案搅得人心惶惶。一月之内,五个青壮年先后消失,最后目击者都声称,失踪者出发前曾说要去古寨寻“安神避邪”的野生三七花,且失踪前都变得焦躁易怒、头晕耳鸣,夜里总说能听到古寨方向传来诡异的歌谣。
这天清晨,一个面色憔悴的妇人跌跌撞撞冲进村里的土地庙,跪在游方道士李承道面前,双手高高举起半朵干枯的黄绿色花朵:“李道长,求求您救救我男人!这是他出发前带在身上的花,现在人不见了,只留下这个!”
李承道身着藏青色道袍,须发半白,眼神却清亮如泉,指尖捻过那半朵花,眉头瞬间蹙起。这是三七花没错,正常的干燥三七花呈半球状,色泽黄绿鲜亮,散发着清甜气息,需经阴干炮制方能保全清热平肝的药效。但眼前这朵,花瓣边缘发黑,布满细密的黑色霉点,摸起来带着一丝黏腻,凑近闻不仅没有清香,反而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像是混了血的味道。
“这花被邪术炮制过了。”李承道声音沉凝,将花放在鼻尖轻嗅,“正常三七花性凉味甘,能凉血安神,可这朵花的凉性已转为燥热戾气,长期佩戴只会让人肝阳上亢、心智失常,哪里是什么避邪之物?”
妇人闻言,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泪如雨下:“道长,您是说……我男人他……”
“青萼古寨的‘花煞’传说,恐怕不是鬼怪作祟,而是人为操控的邪术。”李承道转头看向身边的两名弟子,“婉儿,赵阳,收拾行装,随我进山。”
站在左侧的林婉儿应声上前,她身着短款劲装,腰间佩着一柄淬过药汁的短剑,长发束成高马尾,面容清丽却透着一股杀伐果断的冷冽。“师父,弟子已备好符咒和防身器具,还带了足量的正宗三七花,可随时出发。”她指尖划过腰间的布囊,里面装着阴干的三七花,香气纯正。
右侧的赵阳则身形清瘦,戴着一副粗框眼镜,手里捧着一个木盒,里面是药材辨识的工具。他心思缜密,擅长从细微处推理,此刻正仔细观察那朵邪化的三七花,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凝重:“师父,这霉点并非自然形成,像是用某种血渍混合邪术催化而成,与三七花‘忌燥热、忌血污’的特性完全相悖。”
当日午后,三人背着行囊,踏着浓雾向青萼古寨出发。山路崎岖,两旁的草木都沾着湿漉漉的雾气,偶尔能看到野生三七花的身影,却都色泽暗沉,与正常的黄绿色相去甚远,散发着淡淡的腥甜气息。赵阳沿途采集了几片花瓣和水样,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检测,发现花瓣中含有微量不明毒素,水样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红色。
“师父,这山里的水土似乎都被污染了。”赵阳递过检测用的瓷片,上面残留着淡淡的红痕,“正常的三七花生长需要阴凉湿润、土壤洁净的环境,可这里的土壤和水源都带着燥热之气,难怪会长出邪化的花朵。”
李承道点点头,取出一朵正宗的三七花捏碎,让两人凑近吸入香气:“这香气能清心宁神,抵挡邪化花朵的戾气,进山后切记不可离身。古寨百年前全员暴毙,死状都是肝阳暴亢,想来就是被这种邪化三七花所害。”
傍晚时分,三人终于抵达青萼古寨。寨门早已腐朽不堪,上面缠绕着干枯的花藤,藤上零星挂着几朵发黑的三七花。走进寨中,房屋破败,断壁残垣间长满了野生三七花,花色暗沉如墨,腥甜的气息愈发浓烈。浓雾在巷道中游走,像是无数只无形的手,抚摸着破败的墙壁,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呢喃。
“师父,你看那边。”林婉儿突然指向村中央的祠堂,祠堂的门虚掩着,里面隐隐透出一丝红光。她拔出短剑,警惕地上前,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与三七花的腥甜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祠堂内蛛网密布,尘埃厚积,中央的供桌上摆放着一个破败的牌位,牌位前散落着几具骸骨。林婉儿在角落发现一具相对完整的骸骨,双手紧紧攥着一本残缺的线装书,书页泛黄发脆,上面用朱砂写着“青萼药典”四个字。
赵阳小心翼翼地将药典取出,轻轻翻开,里面记载着三七花的种植和炮制方法,字迹工整,可翻到后半部分,字迹突然变得扭曲狂乱,出现了“以血养花、以花控魂”的字样,还画着复杂的阵法图。其中一页特别标注着三七花的禁忌:“阴干则凉,凉血安神;血浸则燥,夺魂乱智,孕妇体寒者忌用,邪用者必遭反噬。”
“原来如此。”李承道看着药典,面色凝重,“百年前古寨人应该是发现了三七花的特殊特性,试图用邪术操控,结果导致药性反转,全员暴毙。如今有人继承了这种邪术,用活人血浇灌三七花,制造‘花煞’传说,掳走村民当‘血源’。”
就在这时,浓雾突然涌入祠堂,伴随着一阵诡异的童谣,那歌声尖利刺耳,像是无数个孩童在同时吟唱,又像是铁器摩擦的声响。赵阳突然脸色潮红,眼神变得狂躁,猛地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自己的手臂划去:“吵死了!都给我闭嘴!”
“赵阳!”林婉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却被他用力甩开。
李承道见状,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正宗三七花,迅速碾碎,将花末撒在赵阳的鼻尖,又用清水化开剩余的花汁,点在他的眉心。清凉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赵阳的眼神渐渐清明,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湿了衣衫:“师父,刚才……刚才我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只觉得心里燥热难耐,想毁掉一切。”
“是邪化三七花的戾气在作祟。”李承道将剩余的三七花分给两人,“这童谣能放大人心底的焦躁,配合邪花的戾气,让人失去理智。看来操控邪术的人已经发现我们了,今晚我们就在祠堂安营,守株待兔。”
林婉儿点头,取出符咒,用三七花汁浸泡后,贴在祠堂的门窗上,又在四周撒上混合了花末的朱砂:“这些符咒能抵挡戾气入侵,一旦有人靠近,朱砂会发出红光警示。”
赵阳则继续研究药典,试图找到破解邪术的方法,他发现药典中提到,正宗三七花的凉性是邪化三七花的克星,但需要足够的剂量,且必须用正确的方法激活药效。
夜色渐深,浓雾在祠堂外徘徊,童谣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像是在引诱他们出去。三人围坐在篝火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李承道闭目打坐,神识外放,感知着周围的气息;林婉儿手持短剑,目光如鹰,紧盯着门窗外的动静;赵阳则借着篝火的光芒,仔细翻阅着药典,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突然,祠堂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踩着落叶走来。林婉儿立刻握紧短剑,示意两人噤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祠堂门口,接着,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门缝溜了进来,身形矫健,穿着古寨的服饰,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凶光的眼睛。
黑影径直走向赵阳放在一旁的药典,想要伸手抢夺,林婉儿突然发难,短剑带着凌厉的风声刺向黑影。黑影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同时挥手召来周围的野生三七花藤,花藤如毒蛇般缠绕向林婉儿,花瓣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道灼热的痕迹。
“小心!这花藤带着邪火!”李承道大喝一声,将一把三七花末撒向花藤。花末接触到花藤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花藤迅速枯萎发黑,失去了生机。
黑影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身想要逃跑。赵阳立刻起身,将提前准备好的三七花汁泼向黑影,黑影的衣衫被花汁沾染,瞬间冒出黑烟,发出一声痛呼,狼狈地冲出祠堂,消失在浓雾中。
林婉儿追出去时,黑影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一枚刻着“青萼”二字的玉佩。赵阳捡起玉佩,仔细查看,发现玉佩的材质是近年常见的岫玉,并非百年古物:“师父,这玉佩是现代打造的,操控邪术的人不是古寨后裔,而是现代人。”
李承道看着玉佩,若有所思:“能熟练运用邪术,又懂三七花的特性,此人很可能与古寨的药师家族有关。看来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祠堂外的浓雾更浓了,童谣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凄厉,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腥厮杀。三人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步步杀机,而他们手中的正宗三七花,不仅是治病救人的良药,更是对抗邪术、保命求生的唯一希望。
浓雾彻夜未散,祠堂内的篝火燃到天明,噼啪声在诡异的寂静中格外清晰。赵阳整夜未眠,借着篝火余光反复研究那本残缺的青萼药典,镜片后的目光愈发凝重。他将邪化三七花的花瓣与正宗花材并列在瓷盘中,指尖捏起一枚邪化花瓣,对着晨光仔细端详:“师父,你看这邪化花瓣的脉络,正常三七花脉络清晰呈浅绿色,而这朵的脉络发黑,像是被血渍渗透后凝固的痕迹。”
李承道凑上前,取出一根银针,轻轻刺入邪化花瓣,银针尖端立刻染上一层暗红。“果然是用活人血浸泡催化的。”他拔出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暗红色褪去,留下一层黑色残渣,“这血中混有某种阴邪之物,让三七花的良性彻底反转,变成了夺魂乱智的凶器。”
林婉儿将那枚“青萼”玉佩攥在手中,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玉佩边缘有新鲜的磨损痕迹,昨晚那蒙面人应该经常佩戴。他能操控花藤攻击,还懂邪术与药理结合,绝非普通毛贼。”她起身走到祠堂门口,望着寨中弥漫的浓雾,“今日我们去地窖探查,药典中多次提到‘阵眼藏于地脉,血池养煞’,想必那就是邪术的核心所在。”
三人简单吃过干粮,便按照药典中记载的方位,朝着古寨西侧的空地走去。沿途的野生三七花长得愈发茂密,花色暗沉如墨,花藤缠绕交错,像是一张巨大的黑色罗网,阻拦着前行的道路。赵阳取出正宗三七花,碾碎后撒在花藤上,那些原本疯狂生长的花藤瞬间枯萎蜷缩,让出一条通道。
“正宗三七花的凉性果然是邪花的克星。”赵阳边走边说,“只是我们带来的花材有限,若是消耗殆尽,恐怕难以应对后续的危机。”
李承道点头:“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找到血池和阵眼,一举摧毁邪术源头。”
来到空地中央,果然看到一处被巨石封堵的地窖入口,巨石上刻着复杂的符文,符文缝隙中长出黑色的花藤,散发着浓烈的腥甜气息。林婉儿上前推了推巨石,纹丝不动,她拔出短剑,想要劈开巨石,却被赵阳拦住:“师姐,这巨石上的符文是‘锁魂阵’的一部分,强行破坏会触发陷阱。”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符文周围的土壤,发现泥土中混有某种热敏植物的根茎,根茎与巨石下的机关相连:“你看这些根茎,遇热就会收缩,触发下方的弩箭。三七花性凉,我们可以用花汁的凉性让根茎失去活性。”
林婉儿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囊,赵阳将正宗三七花碾碎,混入水中,制成清凉的花汁。两人合力将花汁均匀涂抹在巨石周围的土壤中,那些热敏根茎果然停止了蠕动,变得僵硬。林婉儿趁机挥剑劈向巨石,“轰隆”一声巨响,巨石被劈成两半,露出黑漆漆的地窖入口,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
李承道点燃火把,率先走下地窖。地窖内空间宽敞,墙壁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血池,池中的血液早已凝固发黑,边缘种满了邪化的三七花,花茎粗壮,花瓣呈深黑色,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燥热戾气。血池旁的石台上,摆放着一本完整的青萼药典,还有一封未写完的信,落款处写着“孙承业”三个字。
“孙承业?”李承道心中一动,“二十年前,有一位着名的药学家因痴迷古寨邪术,被逐出医界,此后便不知所踪,传闻他就叫孙承业。”
赵阳拿起那封信,轻声念道:“……青萼秘术重现指日可待,以血养花,以花控魂,待花王成型,便可掌控天下……”信写到这里突然中断,墨迹淋漓,像是写作者突然遭遇了变故。
林婉儿在血池边发现了一些散落的衣物和头发,正是失踪村民的物品,她面色冰冷:“这些村民恐怕都已遇害,他们的血被用来浇灌这些邪花了。”
就在这时,地窖入口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巨石竟自动合拢,将三人困在了地窖中。同时,墙壁上的符文开始发光,血池中的黑血重新沸腾起来,邪化三七花的花瓣纷纷脱落,化作无数黑色的飞虫,朝着三人扑来。
“不好,我们中了圈套!”李承道立刻挥舞火把,驱赶飞虫,“这些飞虫是邪花戾气所化,被叮咬后会心智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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