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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黑山暗流与客栈风波（第2页）

“妈的，下个月的黑山拍卖会，筑基丹的消息一放出来，这城里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价格肯定被炒到天上去，我们这些散修，看看热闹就好……”

“……城外‘乱葬岗’最近阴气特别重，听说有鬼修在那里大规模炼尸，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各种或真或假、或重要或无用的消息纷杂涌入耳中。沈砚耐心地筛选着，如同沙里淘金。直到他旁边一桌，两个看起来像是常年混迹于此的老油条散修，压得极低的交谈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啐了一口唾沫，低声道：“老五，注意到没有？最近城里多了些生面孔，看着就不对劲。气息收敛得很好，但那股子味儿……有点像官面上那些鹰犬。”

被称作老五的，是个干瘦老者，闻言脸色一变，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嘘！你不要命了！敢议论他们？是司命府的人没错。虽然没穿那身吓人的皮，但那股子阴冷劲儿，错不了。好像在找什么人，动静不大，但暗地里查得挺紧，几家大的客栈和消息灵通的场所，都有他们的人暗中盯着。”

“司命府？这群阎王爷的手怎么伸到我们这蛮荒之地来了？这里可不是他们中州的地盘！”刀疤汉子语气中带着不解与忌惮。

“谁知道呢，”老五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虑，“有传言说，跟之前南荒古林深处那次天地异象有关，好像有什么重要人物或东西失踪了……反正，听老哥一句劝，最近都夹着尾巴做人，离那些看着就不好惹的生面孔远点，免得惹祸上身。”

沈砚端着粗糙陶杯的手，在听到“司命府”三个字时，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杯中浑浊的茶水泛起一丝微澜，随即迅速平复。兜帽下的眼神，却是一沉，如同结了一层寒冰。果然，司命府的触角已经深入地渗透到了黑山城。虽然目前看来还是暗中查访，并未大张旗鼓，但对自己的威胁并未解除，反而因为身处对方编织的暗网之中，而显得更加隐蔽和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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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尽快提升实力，并且找到一个更安全的身份伪装。那枚白色玉简，或许就是关键。

将杯中寡淡的茶水饮尽，留下几块碎灵币，沈砚起身离开茶寮。他没有立刻返回阴鼠巷，而是又去了几家规模较大、信誉相对较好的书店和杂货铺，花费了不少灵石，购买了一些关于南州地理风物、各大宗门势力介绍、基础阵法解析、常见符箓绘制以及灵草矿物图谱的玉简。这些基础知识是在此地立足、辨别信息真伪、乃至未来探索南荒所必须的投入。

当他抱着新购买的几枚玉简，再次穿过那条昏暗、寂静得有些过分的“阴鼠巷”，距离那扇破旧客栈木门仅有十几步之遥时，巷子中段，三个身影如同从阴影中滋生出来一般，拦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从左额贯穿到右下颌的壮汉，修为在炼气七层，气息彪悍。他身后跟着两人，一个瘦高如竹竿，眼神阴鸷，炼气六层巅峰；另一个矮壮敦实，面带横肉，同样是炼气六层。三人呈品字形站开，眼神不善，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恶意，目光重点落在了沈砚怀中那几枚新买的、尚且散发着微弱灵力波动的玉简上——在黑山城底层，能一次性购买数枚内容不同的玉简，而不是去免费的石壁拓印那些大路货，这种行为本身，就说明这头“肥羊”身上可能有些油水，而且很可能是刚来不久、不太懂“规矩”的新人。

“小子，新来的？懂不懂规矩？”刀疤壮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被烟熏得黄黑的牙齿，声音粗嘎难听，“这条巷子，是我们‘恶虎帮’罩的！想从这儿过，得交买路钱！”他旁边那个矮壮汉子配合地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

沈砚停下脚步，兜帽下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他早就察觉到了这几人之前在他进出客栈时就有过窥视，只是没想到他们如此迫不及待，在自己刚采购归来、看似“身家”最丰厚的时候动手。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如同在看三块路边的石头。这种沉默，在刀疤壮汉看来，无疑是一种畏惧和不知所措的表现。

“哑巴了？还是吓傻了？”刀疤壮汉狞笑着上前一步，带着一股汗臭和酒气混合的味道，伸出长满黑毛的大手，直接就抓向沈砚的衣领，“老子跟你说话呢！把身上的灵石和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爷爷们心情好，或许还能让你少受点皮肉之苦！”

就在他那粗糙的手掌即将触碰到沈砚衣领的瞬间——

沈砚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如钩，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刀疤壮汉的手腕命门之处，灵力如同针尖般骤然一吐！

“咔嚓！”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巷子里突兀地响起，格外刺耳。

“啊——！”刀疤壮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化为极度的痛苦与扭曲，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整条右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软塌塌地垂落下去，显然腕骨已被彻底捏碎！

另外两人脸色骤变，他们根本没看清沈砚是如何出手的！那瘦高个反应稍快，眼中凶光一闪，下意识地就伸手摸向腰间的一柄淬毒匕首。然而，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匕首的柄部，就感觉眼前一花，一道微不可查的青色指风，如同毒蛇出洞，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后发先至，瞬间点在了他的丹田气海之上！

“噗！”瘦高个如遭重锤猛击，整个人猛地一颤，一口鲜血喷出，凝聚起来的灵力瞬间溃散，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地，眼中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那个矮壮汉子刚刚抬起脚，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就看到老大和同伴在电光火石间被废，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抢劫的念头，转身就想朝着巷口狂奔逃命。沈砚甚至没有回头看他，左脚如同一条灵活的鞭子，悄无声息却又迅捷无比地自下而上抽出，精准无比地踢在了他全力奔跑时支撑身体重心的右腿腿弯处！

“咔嚓！”又是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矮壮汉子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整个人如同滚地葫芦般向前扑倒，抱着呈现出诡异弯曲角度的小腿，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从沈砚出手到结束，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三个在黑山城底层厮混、惯于欺压弱小的炼气中后期混混，一残两重伤，连像样的反抗都没能做出，便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只能在冰冷的地面上痛苦呻吟。

沈砚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地上那三个废物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嗡嗡叫的苍蝇，连让他情绪产生一丝波澜的资格都没有。他整理了一下并未因短暂交手而显得凌乱的衣袍下摆，步伐沉稳，如同散步般，从容地跨过挡在路上的痛苦身躯，继续向着巷子尽头那扇半掩的木门走去，身影很快便没入客栈门内那一片昏黄的光线之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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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鼠巷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身后那断断续续、痛苦而绝望的呻吟和惨叫，在昏暗的巷道里低回萦绕，为这座城市的残酷法则，增添了一笔微不足道的注脚。

阴鼠巷客栈的规矩，不准在店内动手。但店外，尤其是这种无人管辖、法律失效的阴暗角落，黑山城奉行了千百年、铭刻在每个生存者骨子里的唯一法则，便是**弱肉强食，实力为尊**。

沈砚用最直接、最冷酷的方式，宣告了他的到来，也初步领略并适应了这座混乱之城的生存之道。他明白，在这里，任何的仁慈与退让，都可能被视为软弱，招致更疯狂的撕咬。

回到“甲七”房间，重新布下预警禁制，沈砚终于可以暂时卸下所有的伪装与警惕，获得片刻的喘息之机。他盘膝坐在那个破旧的蒲团上，首先取出的，并非新买的玉简，而是那枚得自司命府追兵首领、材质非凡的白色玉简。

神识沉入其中，大量的信息瞬间涌入脑海……

同时，他也开始梳理今日在鬼市和茶寮听到的种种信息，将“司命府暗查”、“黑山拍卖会”、“筑基丹”、“古修洞府”、“李家与散修联盟冲突”等关键点一一记下，并在心中初步勾勒黑山城的势力分布图。

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实力，消化收获，摸清司命府在此地的布局，然后……找到那个能彻底解决麻烦，或许还能借此东风，助自己攀登更高境界的契机。

黑山城的暗流，已然将他卷入，而他，也正准备在这片浑浊的泥潭中，觅得属于自己的机缘。前方的路，注定步步杀机，也步步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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