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届丹鼎阁青丹会魁首——木辰!”
柳大师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丹鼎阁后院的丹道广场上久久回荡,借着广场布下的扩音符文,瞬间传遍了小半个澜沧仙城。
喧嚣声、惊叹声、艳羡声、夹杂着零星的质疑与嫉妒,如同潮水般涌向高台上那道依旧平静的灰色身影。木辰之名,伴随着那枚匪夷所思、能滋养神魂的“冰心玉神种”,以燎原之势,成为了此刻澜沧仙城最炙手可热的话题。
沈砚缓缓收起掌心那团氤氲的青白光晕,“冰心玉神种”化作一缕流光,融入他的识海,如同甘霖般滋养着近乎干涸的心神。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脊梁依旧挺得笔直,目光平静无波,坦然迎向台下无数道复杂的视线。
柳大师与其他四位评判快步走上前来,看向沈砚的目光充满了惊叹、欣赏,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火热——那是对绝世珍宝的渴望,也是对顶尖人才的觊觎。
“木小友……”柳大师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后的沙哑,脚步都有些急促,“此‘冰心玉神种’,实乃神乎其技!老夫炼丹近五百年,阅丹无数,从未见过如此能直接滋养神魂本源的奇物!不知小友可愿将此物……售予我丹鼎阁?价格随你开,无论是灵石、灵材、高阶丹方,甚至是阁内长老的指点,只要我丹鼎阁能办到,绝不推辞!”
他直接开门见山,道出了无数人心中的渴望。能永久提升神识品质、滋养神魂的宝物,对于任何修士而言,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尤其是对那些卡在瓶颈、饱受心魔困扰的高阶修士,其价值堪比半枚成仙之钥。丹鼎阁若能获得此物,无论是用于深入研究,还是作为重礼贡献给阁内闭关的金丹老祖,都能为商会带来难以估量的利益。
沈砚心中早有预料,他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虽轻,却清晰而坚定:“柳大师见谅,非晚辈不愿,而是此物乃晚辈以自身心神本源为引,耗损三成神识与大半灵力,才侥幸凝成的一丝雏形,与我神魂绑定,既无法复制,也无法出售。一旦脱离我的识海,不出三息便会溃散,化为乌有。”
他这话半真半假。“冰心玉神种”确实与他的《源木炼心诀》、《冰心诀》乃至命痕深度绑定,外人即便得到,也无法炼化,更不可能复制其诞生过程——这需要两门顶尖心法的完美融合,还需星轨引导术的精准把控,缺一不可。但“无法复制”却是托词,他需要保留这个底牌,更要为未来可能的进阶留下余地。
柳大师等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但更多的是理解与凝重。如此逆天之物,若真能随意炼制、随意出售,那才违背天地常理。他们也看出沈砚此刻状态极差,眉宇间的疲惫与识海的虚弱绝非伪装,显然炼制此物的代价极大。
“是老朽唐突了。”柳大师迅速调整心态,脸上重新露出和煦的笑容,眼中的渴望转为纯粹的欣赏,“小友以炼气七层修为,创下如此丹道奇迹,夺得本届魁首,实至名归!按照小比约定,这是你的魁首奖励,还请收下。”
他亲自递过一枚雕刻着药鼎图案的储物袋。沈砚神识一扫,便感知到里面整齐排列着五千块下品灵石,除此之外,还有一枚巴掌大小、刻着“丹经楼”三字的金色令牌——这便是进入丹鼎阁核心藏书之地“丹经楼”阅览一次的凭证。
“多谢柳大师。”沈砚接过储物袋,并未当场查验,直接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
“此外,”柳大师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仅限他们五人听见,“小友如今名声大噪,‘冰心玉神种’的消息一旦传开,恐已入了某些势力的眼——玄阴教在仙城势力盘根错节,三大世家中也不乏贪婪之辈,甚至可能引来金丹修士的觊觎。我丹鼎阁愿为小友提供庇护,并正式聘请小友为阁内‘客卿丹师’。”
他顿了顿,抛出更优厚的条件:“客卿身份超然,无需受阁内规矩束缚,可自由出入丹鼎阁大部分区域,炼制丹药无需报备,采购灵材、租用丹室可享五折优惠;每月只需为阁内完成三枚中阶丹药的炼制任务即可。若小友愿意,老夫还可引荐你面见阁内长老,获得更高层次的资源支持。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这已是极其优厚的条件。客卿丹师不同于普通的合作丹师,身份更尊,束缚更小,却能享受到丹鼎阁的强大庇护与资源倾斜,相当于有了一个顶尖势力作为靠山。对此刻风头正劲却又危机四伏的沈砚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沈砚心中快速权衡起来。他需要丹鼎阁这块金字招牌来暂时震慑宵小——玄阴教再猖狂,也不敢公然与丹鼎阁撕破脸;他更需要丹鼎阁的资源,快速恢复心神损耗,寻找炼制高阶丹药的灵材,最重要的是,借助丹鼎阁的渠道,打探跨域传送阵的详细规则与申请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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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卿身份,既不会像正式弟子那样受到严格束缚,又能获得足够的庇护与资源,恰好契合他的需求。
“承蒙柳大师与丹鼎阁厚爱,晚辈愿意接受聘请。”沈砚不再犹豫,拱手应道。
“好!好!好!”柳大师连道三声好,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连忙取出一枚雕刻着药鼎与云纹的紫色玉牌,递给沈砚,“此乃客卿玉牌,凭此牌可自由出入丹鼎阁除核心库房、长老闭关地外的所有区域,亦可调用阁内部分低阶资源。小友且先好生休养,三日后再来阁内办理正式的客卿登记手续,届时老夫会为你详细讲解客卿权责与资源调用规则。”
沈砚接过紫色玉牌,入手温润,上面铭刻着繁复的符文,显然是身份凭证与权限钥匙。他再次拱手道谢:“多谢柳大师提携。”
颁奖仪式简单而隆重,亚军李昊然、季军苏清瑶等人也陆续领到了奖励,但所有人的光芒,都被沈砚一人彻底掩盖。李昊然接过奖励时,脸色阴沉,看向沈砚的目光充满了怨毒与不甘;苏清瑶则神色平静,只是看向沈砚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与敬佩。
小比正式落幕,人群渐渐散去,但关于“木辰”和那枚神秘“冰心玉神种”的议论,却如同野火般在仙城的大街小巷蔓延开来,茶馆酒肆、坊市码头,随处可见修士围在一起,热议着这场丹道奇迹。
沈砚在柳大师安排的两名炼气后期执事护送下,离开了丹鼎阁。一路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暗处那些窥视的目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加密集、更加灼热,如同饥饿的野兽盯着猎物。
他不动声色,表面上依旧是那副虚弱疲惫的模样,实则神识早已铺开,仔细分辨着那些隐藏的气息——其中一道阴冷刺骨,带着玄阴教特有的煞气,显然是老对手;另一道则带着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贪婪,气息雄浑,竟达到了筑基初期水准,不知来自哪个势力;还有几道零散的气息,来自散修或小势力,显然是见财起意,想要浑水摸鱼。
“树大招风,果然如此。”沈砚心中冷笑,并未点破。
护送的执事将他送到听竹小筑门口,恭敬地行了一礼:“木大师,我二人就在客栈外值守,若有任何需要,可随时传讯。”
“有劳二位。”沈砚点了点头,转身进入客栈。
静室内,慕容雪早已焦急等待。听到脚步声,她立刻起身迎了上来,看到沈砚安然归来,紧绷的心神才松了口气,但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气息,又不禁担忧道:“木道友,你没事吧?外面都在传你炼制出了能滋养神魂的奇物,我一直担心你会遭遇不测。”
“无妨,只是心神与灵力消耗过大。”沈砚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一边快速在静室内布下数层防护与预警禁制——三道地脉符文凭空浮现,钉在门窗与墙角,形成无形的防御屏障;又撒出一把“隐息粉”,彻底掩盖自身的气息波动;最后取出两枚传讯玉符,一枚递给慕容雪,“这是联动符,若有危险,捏碎即可,我会立刻感知到。”
做完这一切,他才坐在案前,脸色凝重道:“慕容姑娘,我们恐怕要面临更大的麻烦了。”
他将小比决赛的过程,尤其是“冰心玉神种”的诞生与轰动,以及丹鼎阁聘请他为客卿丹师的事情,简要叙述了一遍。
慕容雪闻言,花容失色,玉手紧紧攥住了衣角:“滋养神魂的奇物?这……这消息一旦传开,恐怕连金丹真人都会心动!玄阴教本就对我们穷追不舍,如今加上这枚神种的诱惑,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甚至可能联合其他势力动手!”
“没错。”沈砚眼神冰冷,指尖摩挲着紫色的客卿玉牌,“丹鼎阁的客卿身份能挡得住明面上的麻烦,比如三大世家的刻意针对、仙城卫队的刁难,但挡不住暗地里的刺杀与偷袭。玄阴教行事狠辣,又擅长阴谋诡计,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不能给他们布局的时间。”
他取出那枚金色的丹经楼令牌和客卿玉牌,放在案上:“我现在需要做两件事:一是尽快前往丹经楼,查阅是否有关于跨域传送阵的详细记载,比如是否有其他申请路径,或是能隐匿身份使用传送阵的方法;二是寻找快速恢复神魂、提升实力的丹方,只有自身足够强,才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他看向慕容雪,语气郑重:“你伤势未愈,本命精元也未完全恢复,暂且留在此地,不要外出。我已布下多重禁制,外面还有丹鼎阁的执事值守,暂时安全。我会尽快回来。”
慕容雪知道自己此刻出去不仅帮不上忙,还可能成为沈砚的拖累,她重重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递给沈砚:“这是我仅剩的半瓶‘玄阳露’,是玄阳宗特制的疗伤圣品,能快速补充心神损耗,滋养神魂,你拿去用吧。我已在客栈周围的窗棂下、墙角处,额外布置了玄阳宗的‘赤炎示警符’,一旦有人闯入禁制,符纸会立刻燃起赤炎,发出警报,还能短暂阻挡低阶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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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心中一暖,接过玉瓶。玄阳露他有所耳闻,是玄阳宗的核心资源,对神魂损伤有奇效,价值不菲。他没有推辞,拔开塞子,仰头将半瓶玄阳露一饮而尽——清凉中带着暖意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体内,化作精纯的能量涌入识海,瞬间缓解了神魂的疲惫与刺痛,让他精神一振。
“多谢。”沈砚低声道。
“你我同行,相互扶持是应当的。”慕容雪微微一笑,眼中的担忧淡了几分,“道友务必小心,若遇到危险,切勿逞强,丹鼎阁的庇护虽不能完全依赖,但也是重要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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