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是有重量的。
它比背负的行囊更沉,比覆盖身体的骨甲更硬,比万年不化的冰原更冷。
它无声无息地渗透,缠绕住四肢百骸,最终,凝固在心脏最深处,让每一次搏动都变得艰涩、痛苦。
马权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份重量。
它压在马权的独肩上,让马权每一次在狂风中试图站稳都如同背负山岳;
它攥紧了马权的心脏,让马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四周,是纯粹的地狱。
视觉已经失去了意义。
锡铁色的风暴墙不再是远方的威胁,它已经成为了整个世界,带着实体般的质量碾压下来。
雪粒不再是飘落的晶体,而是被风加速到极致的白色弹幕,横向抽打在一切之上。
防寒服发出不堪重负的“噼啪”声,面罩瞬间被糊死,擦掉,下一秒又是白茫一片。
咫尺之外,队友的身影扭曲、模糊,如同在浑浊洪流中即将消散的鬼影。
听觉里,只剩下风。
那不是风,是亿万冤魂在天地间歇斯底里的尖啸,是天空这块巨大画布被蛮力撕扯、碎裂的轰鸣。
它灌满了耳朵,震得鼓膜嗡嗡作响,甚至试图钻透颅骨,直接搅碎脑髓。
在这毁灭性的音浪中,任何人类的声音——
无论是鼓励、命令还是绝望的哭喊——
都渺小得如同蚊蚋,瞬间便被撕成碎片,消散无形。
触觉,只剩下冰冷和挤压。
寒冷不再是外在的感觉,而这残酷的天地为你已经赢了。
它穿透了所有层次的防护,像无数根冰冷的探针,精准地找到骨髓,然后将里面最后一点温热也掠夺走。
肌肉在失控地颤抖,牙齿发出密集的“得得”声,这是身体在耗尽最后能量进行徒劳的产热。
狂风则像无数只无形的巨手,从四面八方挤压、撕扯,试图将他们这小小的、依偎在一起的圆圈彻底拆散、揉碎。
五人背靠着背,蜷缩在冰原中心这唯一的“高地”——
一片李国华判断冰层或许稍厚,实则同样平坦无处可逃的绝地。
他们用彼此的身体构筑成一个脆弱的堡垒。
这是人类在绝境中最后的本能,寻求同伴的体温和触感,以此确认自己还活着。
包皮整个人蜷缩成了最小的一团,头深深埋在膝盖里,连那标志性的颤抖都微弱了下去,仿佛灵魂已经提前离开了这具正在冻结的躯壳。
刘波低着头,覆盖着骨甲的拳头死死攥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身体因抵抗风压和内心无处发泄的狂躁而剧烈颤抖。
他(刘波)像一头被铁链锁住的凶兽,渴望撕碎敌人,眼前却只有无形的、碾压一切的风暴。
李国华紧闭双眼,脸上纵横的皱纹深刻得如同刀刻斧凿。
晶化左眼的剧痛一波波传来,右眼视力严重模糊,让他对外界的感知支离破碎。
老谋士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不是在祈祷,而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绝望的推演,计算着每一种可能性,然后看着它们在自己脑中被风暴的数学模型一一碾碎。
智谋用尽,算无遗策成了一个冰冷的笑话。
火舞站得最直,但她的“直”是机械足强行锁死关节维持的僵硬。
传感器屏幕发出的红光,映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明灭不定。
屏幕上,代表地形起伏的曲线平坦得令人绝望,象征死亡的猩红覆盖了一切。
能量储备的百分比数字,正以一种稳定而残酷的速度向下跳动。
她(火舞)的指尖在冰冷的操作面板上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怕,而是一种更深层的、技术层面的无力。
此刻的火舞所依仗的理性、数据、装备,在这天地之威面前,苍白得如同纸糊的城墙。
马权的目光,透过结满冰霜的面罩,艰难地扫过每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他(马权)看到的是死寂,是崩溃,是无力回天的绝望。
马权紧握着那枚从雪地车上拆下的点火器,金属的冰冷刺痛着他的掌心。
这最后的文明造物,此刻像是对他无情的嘲讽。
他,马权,身负九阳真气,拳头能开碑裂石,此刻却连在身边点燃一小堆篝火都做不到。
马权的真气,那曾经炽热奔腾的力量,如今在丹田内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仅仅护住心脉就已竭尽全力,再也无法给同伴带来一丝温暖。
“不……我们不能……停……在……这……里……”
他(马权)张了张嘴,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几个破碎的音节。
声音微弱得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瞬间就被风的咆哮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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