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的身影如同阳光下消散的露珠,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原地。没有光芒,没有声响,就这么凭空不见了。只留下悬崖边一阵徒劳抓握的狂风,和艾斯骤然空荡的怀抱。
走了。
真的走了。
像她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却又搅得天翻地覆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了索隆的耳坠,路奇和卡库那两个倒霉蛋,巨人王子洛基,以及……某些人心里最重要的一块。
喧嚣声似乎停顿了一瞬,然后以更大的音量爆发出来,充满了惊愕、失落和不敢置信。但我没去听。我的目光还停留在她消失的地方,那个灿烂笑容的残像似乎还烙印在视网膜上。
“呋呋……”低笑声从喉咙里滚出,干涩得厉害。我抬手,扶了扶有些滑落的橙色太阳镜,遮住眼底可能泄露的、连自己都无法解读的情绪。
不舍吗?
有一点吧。
像丢失了一件有趣的玩具,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一个能看穿你所有伪装、并以此为乐的……同类。这世界少了这样一个女人,会无聊很多。
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空虚,和一丝微妙的……嫉妒?
对,嫉妒。我承认。我嫉妒艾斯那小子,能那么理所当然地拥抱她,亲吻她,在她消失前留下印记。我嫉妒罗、索隆、山治他们,能被她以“道侣”这种可笑的名义记住,哪怕契约已解。我甚至有点嫉妒路飞那个白痴,能让她露出那种无奈又纵容的眼神。
但我更清楚,我和他们不同。我们之间,没有那种黏糊糊的“爱”或“羁绊”。我们之间,是更赤裸、更直接、也更纯粹的东西——利用,欣赏,对抗,以及一种棋逢对手的、扭曲的愉悦。
她利用我搅乱圣地,我利用她报仇雪恨。她欣赏我的疯狂与破坏力,我欣赏她的神秘与强大。我们对抗,在推进城,在十字公会,在这片战场。我们也在某种程度上……“合作”了,虽然谁也没说破。
这种关系,更符合我的胃口。干净,利落,充满张力,没有那些令人作呕的温情脉脉。
只是……胸口那处旧伤,当年在推进城被她一拳留下的内伤,此刻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不是生理的痛,是某种印记被触发般的、细微的酸胀。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件盘桓在心底很久的疑问。
当年,德雷斯罗萨,我那覆盖全国、坚不可摧的“鸟笼”,究竟是怎么碎的?所有人都说是路飞和罗联手击败了我,鸟笼自然消散。但我知道不是。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分明“感觉”到,有一股完全不属于霸气、不属于恶魔果实、冰冷诡异到极致的力量,如同最精密的解剖刀,从内部轻轻一“点”,点在了鸟笼最核心的“节点”上。然后,整个鸟笼,就像被抽掉了基石的沙堡,无声无息地……瓦解了。
那股力量的气息,我后来在推进城,在她身上,再次清晰地感知到。
是她。
一定是她。
在我最志得意满、以为掌控一切的时候,像捏碎一个肥皂泡一样,轻轻捏碎了我的“鸟笼”。然后,深藏功与名,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她的游戏。
“呋呋呋呋……”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声里,多了几分自嘲和……奇异的释然。原来从那么早开始,我就已经是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了。而我竟然后知后觉,直到今日,才彻底想明白。
也幸亏是她。如果是别人,比如海军那几个大将,或者红发、凯多之流,用蛮力轰破鸟笼,那对我将是彻头彻尾的羞辱。但被她用那种举重若轻、近乎艺术的方式“点”破,倒像是一种……另类的“认可”?认可我的“鸟笼”值得她亲自出手,认可我的“戏”还算精彩,值得她介入,拨动一下命运的弦。
这种认知,诡异地抚平了我心底最后一丝因“失败”而产生的不甘。输给一个这样的对手,不冤。甚至……有点荣幸?
“喂!多弗朗明哥!你还跳不跳了?!”路飞那橡胶白痴的声音炸雷般在耳边响起,打断我的思绪。他不知何时窜到了我旁边,橡胶脸笑得没心没肺,指着下方的大海,“超——好玩的!像飞一样!”
我回过神,看着下方万米之遥、波涛汹涌的海面,又看了看旁边这群摩拳擦掌、准备“蹦极”的蠢货们——海军将领,海贼皇帝,革命军二把手,七武海……真是前所未有的荒唐景象。
“呋呋呋呋……”我扯开一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笑容,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吧的轻响,“跳,当然跳。这么有趣的集体活动,怎么能少了我?”
说完,我不再犹豫,甚至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呼小叫,只是向前迈出一步,身体后仰,以一个近乎优雅的、带着点疯狂仪式感的姿态,坠入虚空。
狂风瞬间灌满耳朵,撕扯着大衣和头发。失重感带来极致的刺激,血液冲上头顶,视野里天空和海洋急速旋转、颠倒。下方,洁白的云朵已经展开,是那个女人最后的手笔,托住了所有下坠的人。
但我没落到云上。
在下坠的中途,我张开了双臂。无数透明的丝线从我指尖、袖口、背后喷射而出,在我身后交织、延展,瞬间形成两对巨大、复杂、由无数丝线构成的、如同恶魔蝠翼般的翅膀!
“线翼·御空!”
翅膀猛地一振,下坠的势头骤然减缓,我如同真正的恶魔,在空中滑翔、盘旋,俯视着下方如同下饺子般跌落在柔软云朵上、摔得七歪八扭、大呼小叫的众人。
“呋呋呋呋呋!!!”猖狂的笑声响彻云霄,我掠过艾斯、索隆、山治、罗、基德他们的头顶,看着他们或惊愕或恼怒的目光,心情前所未有地畅快。
“看报王!你作弊!”路飞在云朵上弹跳着,橡胶手指着我大喊。
“混蛋!有翅膀了不起啊!”基德骂骂咧咧。
我大笑着,一个俯冲,在接近海面时猛地拉起,线翼割开海风,发出尖锐的呼啸。然后,我朝着与曙光岛相反的方向,振翅高飞,冲向那轮刚刚跃出海平面、将天地染成金红的朝阳。
身后的喧嚣、哭喊、告别、云朵上的混乱……渐渐远去。
世界,前所未有的广阔,也前所未有的……空荡。
那个女人走了。带着她的秘密,她的力量,她的游戏,消失了。也许回了她的“家”,也许去了别的什么鬼地方。
但我知道,她一定会回来。像她这样不甘寂寞、喜欢搅动风云的“猎人”,怎么会舍得这片刚刚被她彻底搅乱、充满无限可能的新世界?
而我,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也会在这片新世界里,找到新的乐子,建立新的秩序,或者……制造新的混乱。直到她再次出现。
到那时……
我扶正被风吹歪的太阳镜,镜片反射着血色的朝阳,嘴角咧开一个冰冷而期待的弧度。
到那时,再好好“叙叙旧”吧,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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