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点暖意:“好。我处理完手头这几个数据就回去。”
挂断通讯,顾砚辞又站了会儿,直到酸胀感越来越明显,才慢慢走回书桌后,扶着椅背,平稳坐下。他没立刻投入工作,而是调出了江辰转发的邮件。措辞严谨又带着热情,把这项研究的原创性和临床意义夸得很实在。附件里的论文接收稿,作者栏里清晰地列着林院士、苏晚晚,还有其他团队成员的名字。致谢部分写着:“本研究得到‘新生-晚晚’神经修复与再生公益基金的慷慨资助,谨致谢忱。”
就这么一句话,却重得像块石头,压在心里,暖得很。
下午的康复训练,顾砚辞罕见地走了神。一个需要集中注意力维持骨盆稳定的平衡动作,他连续两次都没稳住,身体晃了晃,靠在苏晚晚伸过来的手臂上才站稳。
“注意力收回来。”苏晚晚蹲在平衡垫旁,指尖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腿侧面,声音温和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盆底肌群没激活,你在靠大腿后侧使劲。再来一次,专注呼吸,吸气的时候感受盆底慢慢往上提。”
顾砚辞闭了闭眼,把脑子里的杂念都摒出去,再次站上去。这一次,他稳住了,坚持了足足半分钟。
训练结束时,苏晚晚低头记录数据,笔尖在纸上划过,状似无意地问:“今天下午效率比平时低了百分之七,是因为上午那消息?”
顾砚辞拿着毛巾擦着额头的汗,没否认,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看向她,眼神很深:“在想……这算不算一种回报。”
苏晚晚停下笔,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对你来说,是。对我,对团队,对以后可能受益的人来说,都是。但砚辞,这只是第一步。从论文到真正能用在临床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坎要过。”
“我知道。”顾砚辞点点头,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但第一步往往最难,也最能定方向。这一步,我们走对了。”
晚饭过后,顾念被保姆带去读睡前绘本,小丫头临走前还扒着门框喊:“爸爸妈妈要早点来陪我睡觉呀!”
顾砚辞和苏晚晚没去书房,而是去了临湖的玻璃花房。秋夜的凉意被挡在外面,花房里暖融融的,月季的甜香混着薄荷的清冽,闻着让人心里舒畅。小圆桌上摆着醒好的红酒,灯光柔和,酒液泛着宝石似的光泽。
两人轻轻碰了碰杯,没有多余的祝酒词。
“为了第一步。”顾砚辞说。
“为了接下来的每一步。”苏晚晚接道。
酒液入喉,醇厚里带着点微涩,咽下去之后,舌尖却留着甘甜。他们并肩坐在沙发里,看着玻璃外的夜色,湖面倒映着星光,碎成一片银辉。
“林老师晚上给我打了快一小时电话。”苏晚晚晃着酒杯,嘴角噙着笑,眼底亮闪闪的,“激动得像个孩子,说这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成果之一。已经有好几个国际顶尖实验室发邮件来问合作的事了。”
“意料之中。”顾砚辞伸手把她揽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姿势,既让她靠得舒服,又能让自己的体重分布得更均匀,减轻骶骨的压力,“接下来基金会的声望会不一样,二期项目征集,我们可以更有底气,也能挑到更优质的项目。”
“嗯。”苏晚晚放松地靠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和稳定的心跳,心里踏实得很,“我在想,能不能以这个成果为基础,在康复中心设一个前沿临床研究单元,试着把一些理论慢慢变成能用到患者身上的干预手段。”
“需要什么支持?”顾砚辞问得直接。
“人才、设备,还有时间。”苏晚晚说得也干脆,抬眼看他,眼里带着点笑意,“可能还需要你偶尔来当一下‘高级研究样本’。”
顾砚辞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肩头传到她身上,温温热热的:“荣幸之至。”
他们就这么依偎着,聊着工作上的计划,聊着未来的打算,也聊着顾念今天在幼儿园的趣事——小丫头把老师教的儿歌改编成了“吃饭歌”,逼着全班小朋友一起唱。没有歇斯底里的激动,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只有一种沉静的喜悦,还有并肩看着前路的踏实。
这一刻的满足,是任何商业报表上的数字都比不了的。
是把自己受过的苦,变成了能给别人铺路的光。这束光或许还很微弱,却真切地亮着,因为他们的坚持,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没有对手的凯旋。一场属于理想、信念,还有爱的,无声的凯旋。
夜深了,酒杯空了。
顾砚辞牵着苏晚晚的手,慢慢走回主楼。他的步伐沉稳,骶神经处只有日常那种轻微的酸胀,像是在提醒他,这条路走得有多不容易。苏晚晚的手被他握在掌心,温暖又有力。
前路依旧漫长,该来的挑战也不会少。
但今夜的星光格外亮,把他们脚下的路,照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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