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琴没再说什么。她知道,这不是一句话能定的事。
倒是第二天,她又看见他在教同村的孩子绑三角巾。地点还是田埂,人多了两个。他一边示范,一边讲:“不能太紧,不然血流不通;也不能太松,一动就掉。”
那几个孩子学得认真,其中一个还拿树枝当手臂练习。
张月琴远远站着,直到他们散了才离开。
周小妹那边也没落下。她开始主动问一些简单的护理知识,比如怎么判断发烧轻重,什么时候该用冷敷。张月琴答得简单,她记在作业本的背面,字迹工整。
有一次,老人夜里喘得厉害,周小妹独自熬了药,兑好温度才喂。她守到凌晨,眼睛熬红了也不睡。第二天上学迟到了,老师问她,她只说家里有事。
这些事没人特意报给她听,是她自己一点点看到的。
半月后的晚上,张月琴坐在院里补一个装药的网兜。铁丝断了口,她用钳子夹住,一圈圈缠紧。手指不太听使唤,试了两次才系牢。
她放下工具,抬头看了看村路。
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个少年并肩走来。一个是周小妹的同学,另一个是前几天说要报名的男孩。他们边走边说话,声音断断续续飘过来。
“……张医生到底选谁啊?”
“听说她都在本子上记名字了。”
“那你还不抓紧?”
张月琴没应声,低头继续干活。网兜的洞补好了,她拎起来晃了晃,觉得结实了,才放回药箱旁边。
她坐着没动,目光落在门前的小路上。那里空着,什么人都没有。
但她知道,总会有人来的。
第二天一早,她打开卫生室的门,把那几张写药名的纸重新贴了一遍。这次加了三种新的:黄芩、薄荷、丹参。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转身进去烧水泡茶。
水还没开,外面传来车铃声。一辆自行车停在门口,孙大柱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小捆干柴。
“我妈让我给您送点柴火。”他说。
“放门口就行。”
他没走,犹豫了一下,“张医生,您……最近还去看病人吗?”
“每天都去。”
“我能跟着看看吗?就看看,不打扰。”
张月琴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她拿起茶杯,吹了吹热气,说:“明天早上六点,卫生室开门。”
孙大柱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我一定到。”
他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记得穿厚点衣服。”
“啊?”
“早上凉,别冻着。”
他笑了,应了一声,骑上车走了。
张月琴站在窗边,看他拐过村角,身影消失在晨光里。
她回到桌前,打开账册,在孙大柱的名字后面添了一个字:可。
笔尖顿了顿,又划掉。
她合上本子,放在药箱最底层。
太阳升起来了,照在卫生室的门槛上。她走出来,把门口的杂草踩平,又把晾着的纱布往阳光下移了移。
有个小女孩背着书包跑过,看见她,停下来喊:“张医生!”
是周小妹。
“今天奶奶好多了。”她仰着脸说,“我能再来帮忙吗?”
张月琴看着她头顶被风吹乱的辫绳,伸手替她扶正。
“你回去读书。”她说,“等哪天我叫你,你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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