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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孙迟羽扬了下下巴示意出去说，他顺从地跟着出去，两人越过重重士兵，站在了围场的一处高台上，鸟瞰这偌大的围场。

&ldo;接下来三皇子可能会有行动，民心丢得已经够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rdo;

他立刻板了脸道：&ldo;兵。&rdo;

太尉家的两位公子都与三皇子交好，剩下一位不长进的是庶出的纨绔，在太尉家也不受待见，还有护军都尉家的，兵这一路明面上看就是靠了三皇子的。

可是皇帝既然想培养三皇子成为二皇子的利刃，现阶段自然不会让他接触除了武术之外的兵法，他还默许了褚赤涛这个好苗子从军，这么一来，衣宵的路还是留着的。

&ldo;兵好说，也不好说。&rdo;褚赤涛身为御史一脉的异类，打算走的就是和他三哥一样的路‐‐从军。

只是孙迟羽并未打算将所有宝压在褚家一家身上。

&ldo;皇帝将选妃一事提上了日程，骥归你看与谁联姻较好?&rdo;孙迟羽转头提起另一个话题。

这一点郑骥归不是没有想过，衣宵也到了这个年纪，联姻最好的人家当然是太尉家，可太尉家并无直系闺女，护军都尉家的还未到年龄，这么想要么从下头的将军里挑一些，要么转向三公中最后的一位，丞相。

只是丞相对比御史大夫和太尉都是高了的，这块饼有些大。

为此，郑大人还专门找了周衣宵谈话。

还有就是衣宵的意愿。

他摇头道：&ldo;此事还得他自己定夺。&rdo;

孙迟羽对他这个回答看上去很满意，点了点头，转了个话题谈起当年围猎场他受伤的事情。

这件事情也是他第一次正视孙迟羽不同之处。

&ldo;先生有线索?&rdo;当年这事弄到一半就不了了之，御史大夫也没法子。

&ldo;红尘百丈，寰宇泱泱，众生都被蒙了眼，还当自己是众人皆醉里独醒的一个。&rdo;孙迟羽这几句话没头没脑，听着恼人。

骥归也是一头雾水。

&ldo;一头雾水就对了，我也是。&rdo;

郑骥归：&ldo;……&rdo;

孙迟羽大笑，最后还是废话了一句：&ldo;反正也逃不过那位&lso;仁君&rso;。&rdo;这话里的仁君是他们私下调侃周食昃的，三皇子在民众之中声望极高，孙迟羽便开了个头称对方仁君。可暴君的对立面可不就是仁君吗?而且这红尘里醒的真当是仁君?

二人眼瞧着天黑下去，风也吹得旌旗越发吵闹，踩着鼓声回了营帐，远远瞧见赤涛急匆匆地跟着一名太监出去，见了他二人连个招呼都未打。

撩开帘子，二人见衣宵招呼他们凑到火盆旁边，便走过去。

他瞧见衣宵的眼神也有些疲倦，仪态也有些不整，看上去颇为倦怠。

想来是最近马上受累的缘故。

孙迟羽主动为周衣宵找好了理由，越想自己越信，边主动开口提示道：&ldo;二殿下，仪容不整可不行。&rdo;

&ldo;发髻松了一边。&rdo;

郑骥归想得与孙迟羽差些，只觉发小有些草木皆兵，怕什么似的。

三人围着火炉聊起了方才说的那些事，最后还是提到了联姻一事。周衣宵沉默良久，那脸色，火光都照不亮他脸上的阴影。

&ldo;我也想过……再说吧，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rdo;

孙迟羽倒是很乐见衣宵这样的回答，道：&ldo;殿下自己决定就好，无论如何后头都不会乱。&rdo;

衣宵含糊地点了点头，拿木棍在柴火堆里乱戳。

&ldo;诸事不顺诸事不顺，怎么风大成这样?!&rdo;说着几人中最糙汉子的一个挂着满身草屑回来了，还未等孙迟羽出声，就有人调侃道：&ldo;贵族子弟的礼仪呢，褚兄?&rdo;

周衣宵嘲笑发小时就会这么称呼，到后来只要一出现这个词，都不用脏话，就知道衣宵又要集火赤涛了。

&ldo;褚兄是在哪里滚了一遭?还能滚出个仙女不成，这样用力?&rdo;说归说，还是接过发小脱下的轻裘，帮忙拍了拍叠在一旁。

&ldo;去你爹门前的金草垛里滚了一遭。&rdo;

接着褚赤涛便告诉他们一年后便要去绀县走马上任的消息，因他是二皇子的伴读，在三皇子势力下较难谋生，便被特意叫过去提点了两句。

&ldo;皇上不是没有发现三殿下的动作。&rdo;褚赤涛总结到。

这是当然的，一只老狐狸能在皇位上稳坐二十来年还没有兄弟敢反抗也是有对应的能力的。

&ldo;我一直想问，为什么皇上着力培养二殿下，却不肯放弃三殿下?&rdo;

孙迟羽这句话算是将沉浸在混沌里的几个少年拉上岸，直面岸上的大怪物。

这不是傻乎乎的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皇位交给谁的问题。&ldo;天下&rdo;两个字，在一个稳坐皇位二十年的老狐狸眼中当然不会是玩具，甚至可能沉重得多。

孙迟羽设了个问来引导小孩走出圈子，接着慢慢抛出问题可能的答案：&ldo;第一，他要的继承人不会提前夺了他的权。&rdo;所以自小培养、适度的竞争会让小孩子更安心。

不用他接，郑骥归接上一条：&ldo;第二，二殿下的母家身份更拿的出手?&rdo;朝中支持力度会更大，恪守支持力度这事，朝中当然是二皇子大，可民间更亲近三皇子。如果没有猜错，接下来一段日子皇帝会适当给三皇子甜头来警醒周衣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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