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镜水镇东头的桑园就飘起了薄雾。苏晴和冷轩踩着沾露的青石板路往沈三娘的养蚕作坊走,路边的桑树叶子上挂着水珠,风一吹,水珠落在衣领上,凉丝丝的。沈三娘是镜水镇唯一还在做“古法养蚕”的人,她的作坊在桑园深处,几间青瓦房围着一个院子,院子里晒着一排排竹匾,匾上摊着刚缫好的蚕丝,白得像雪,在晨光里泛着柔润的光。
“沈三娘,在家吗?”苏晴推开虚掩的院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蚕室传来“沙沙”的蚕食桑叶声。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从蚕室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竹筛,头发用青布帕子扎着,脸上满是皱纹,却透着一股干练——正是沈三娘。
“是苏警官啊,这么早来有事?”沈三娘看到苏晴的警服,眼神顿了顿,手里的竹筛不自觉地攥紧了些,“前阵子周绣娘的事,多亏你们查得清楚,现在镇上总算太平些了。”
苏晴拿出密封袋里的蚕丝样本,递到沈三娘面前:“三娘,我们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个——你认识这种蚕丝吗?是从一桩命案现场找到的,我们怀疑和你这儿的蚕丝有关。”
沈三娘凑过来,眯着眼睛仔细看。样本里的蚕丝细得像发丝,放在手心几乎看不见重量,颜色是极淡的米白,和普通蚕丝的乳白不一样。她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又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慢慢皱起来:“这是‘特细蚕丝’,是我上个月刚缫出来的,全镇只有我能做这种细活。这种蚕丝要选三龄的幼蚕,缫丝的时候得用‘冷水抽丝法’,一天最多缫半斤,金贵得很,一般绣娘用不起,只有做高档绣品的才会买。”
“你最近卖过这种特细蚕丝吗?”冷轩追问。
沈三娘的眼神飘向院子里的竹匾,声音低了些:“卖过……上个月中旬,卖了五斤,买家说自己是‘绣品批发商’,要拿这批蚕丝做出口的绣帕,给的价钱比平时高两倍。我当时没多想,就卖了,没问名字,也没留联系方式。”
“买家长什么样?”苏晴盯着她的眼睛,“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穿着、说话口音,或者带了什么东西?”
沈三娘沉默了一会儿,走到蚕室门口,指了指屋檐下的监控:“我这儿去年丢过蚕丝,就装了个监控。那天买家来的时候,监控应该拍下来了,你们可以看看。”
冷轩立刻拿出笔记本电脑,连接监控设备。监控画面有些模糊,但能清楚看到:上个月15号上午,一个穿米色风衣的人走进院子,戴着宽檐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这人手里提着个黑色布袋,走到沈三娘面前说了几句话,然后接过装蚕丝的纸包,转身离开。关键是,这人转身时,风衣袖口往上缩了点,露出里面衬里的布标——是个银色的蝴蝶图案,翅膀展开,线条很精致,像用绣线绣上去的。
“这个银蝶标……”苏晴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翻出之前查省绣大赛的资料,里面有林晚秋工作室的介绍——林晚秋的工作室叫“银蝶绣坊”,标志就是这个银色蝴蝶,而且她所有的工作服衬里都绣着这个标,去年镇里的绣品展上,苏晴还见过一次。
“三娘,你再想想,买家的身音是男是女?身高大概多少?”苏晴追问。
“是女的,声音挺细的,说话慢悠悠的,像是怕说错话。”沈三娘回忆着,“身高大概一米六左右,比我矮一点,走路的时候肩膀有点往里扣——对了,她左手腕上戴了个银镯子,走路的时候会响,叮叮当当地。”
林晚秋的身高正好是一米六,而且苏晴上次在省绣大赛的预选赛上见过她,左手腕确实戴了个老银镯,是她奶奶传下来的,当时她还跟评委炫耀过。线索一下子指向了林晚秋,可苏晴心里还有个疑问:林晚秋买特细蚕丝可以说是做绣品,可她为什么要给蚕丝浸毒芹碱,还用来做杀人机关?
“冷轩,你去镇上的药材铺查查,最近有没有人买过毒芹干品。”苏晴对冷轩说,“尤其是‘百草堂’,那是镇里唯一卖草药的地方,沈三娘之前说过,她的蚕药都是在那儿买的。”
冷轩刚走,苏晴又问沈三娘:“三娘,你卖蚕丝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买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她看蚕丝的眼神,或者问了什么特别的问题?”
“哦,对了!”沈三娘突然想起什么,“她当时问我,这种蚕丝‘能不能承重’,还问‘遇热会不会收缩’。我当时觉得奇怪,做绣品哪用得着问承重?我就跟她说,特细蚕丝脆得很,最多承两斤的重量,遇热会缩,夏天晒的时候都得躲着太阳。她听了之后,还特意让我多拿了两斤,说‘怕不够用’。”
苏晴心里一沉——林晚秋问的问题,正好对应了作案手法:用蚕丝承重固定灯具,利用遇热收缩的特性让蚕丝断裂。这绝对不是巧合,她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要用特细蚕丝做杀人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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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冷轩从镇上回来,手里拿着一张订单记录,脸色很严肃:“苏队,查到了!百草堂的老板说,半个月前,林晚秋确实来买过100克毒芹干品,还特意问了‘怎么提取毒芹碱’‘能不能泡在水里用’。老板当时觉得奇怪,劝她毒芹有毒,别乱用,她却说‘家里的蚕闹病,用来泡蚕药’,老板也没多问,就卖给她了。”
“蚕药?”苏晴冷笑一声,“她工作室根本不养蚕,哪来的蚕闹病?这明显是借口。100克毒芹干品,能提取至少50毫升毒芹碱,足够泡满五斤特细蚕丝了——时间、数量、用途都对得上,林晚秋的嫌疑最大。”
她拿出手机,给小张打了个电话:“小张,去查林晚秋案发当晚的行踪,看看她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另外,去她的‘银蝶绣坊’看看,有没有剩下的特细蚕丝或者毒芹碱残留,注意别打草惊蛇。”
挂了电话,苏晴和冷轩准备离开沈三娘的作坊。沈三娘送他们到门口,突然拉住苏晴的手,声音压得很低:“苏警官,我想起一件事——那天买家走的时候,我看到她布袋上沾了点绿色的粉末,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跟我之前见过的毒芹叶子磨的粉颜色一样。你们查的时候,可得小心点,那女人看着温柔,眼里却藏着狠劲。”
苏晴点点头,心里更确定了林晚秋的嫌疑。走到桑园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沈三娘的作坊,院子里的蚕丝还在竹匾上晒着,白得晃眼,可谁能想到,这么柔美的东西,会被人用来做杀人的工具?
“苏队,你说林晚秋为什么要杀柳春桃?”冷轩边走边问,“就因为省绣大赛的金奖?”
“可能不止。”苏晴想起柳春桃绣品里的缠枝纹路,“柳春桃的‘缠枝莲’绣品,说不定藏了什么秘密,比如林晚秋的什么把柄,被柳春桃发现了,所以林晚秋才要灭口。而且,柳春桃之前还举报过灯具维修工赵师傅私改灯具,赵师傅丢了工作,会不会和林晚秋有关系?”
正说着,小张的电话打了过来:“苏队!林晚秋案发当晚有不在场证明——她在镇外的‘云绣轩’参加绣品交流会,从晚上七点待到十一点,有十个绣娘能作证,中途只离开过四十分钟,说是去取遗忘的绣针。”
四十分钟……苏晴心里算着时间,从云绣轩到锦绣阁绣楼,往返大概需要二十五分钟,剩下的十五分钟,足够安装蚕丝机关吗?而且,林晚秋是怎么进去绣楼的?是从外墙爬进去,还是有其他入口?
“小张,再查云绣轩到锦绣阁的路线,看看有没有近路。另外,问清楚林晚秋离开的四十分钟里,有没有人看到她的行踪。”苏晴挂了电话,眼神变得更沉,“林晚秋的不在场证明看似完美,可总觉得有漏洞——我们得去她的绣坊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更直接的证据。”
夕阳再次落下,苏晴和冷轩站在“银蝶绣坊”的门口。绣坊的门已经关了,窗户里透出暖黄的灯光,隐约能看到里面挂着的绣品。苏晴盯着窗户上的银蝶标志,心里清楚,这里面藏着的,可能就是解开柳春桃命案的关键——而那个看似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或许很快就会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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