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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显然是头子的大汉仔细端详他好一会儿，以汉语道：&ldo;你是汉人！对吗？&rdo;

龙鹰喜出望外，道：&ldo;对！我是汉人，你的汉语说得比我好。&rdo;

大汉立即变得友善，笑道：&ldo;我的祖父是汉人，当然懂说汉语。&rdo;

接着别头向后方族人以族话说了十多句话，族人似被他说服了，纷纷点头。

大汉转回来向龙鹰道：&ldo;跟在你后面的有多少人？&rdo;

龙鹰道：&ldo;只得我一个。&rdo;

大汉难以置信地道：&ldo;只得你一人，且是骑马而不是乘骆驼？怎可能呢？自坎子坑的水源断绝后，东面最接近的另一个水源也在百里之外，你怎可能孤人单骑从那里走到这里来？&rdo;

龙鹰略一计算，道：&ldo;我至少赶了四百多里路，由天山一直跑到这里来。嘿！这是什么地方？位于大沙海哪一个位置？&rdo;

大汉惊疑不定地打量他几眼，又和后面的族人说话，他的族人今次改为摇头，还发出嘲弄的笑声。

雪儿仰首嘶叫，表示它失去了耐性。

包括领头大汉的坐骑在内，无不被雪儿的威势惊慑，往后退开，任主子如何安抚，仍表现出害怕不安的情状。

大汉的目光落到雪儿身上，难掩惊异。

龙鹰抱歉道：&ldo;它等得不耐烦了，可否让它先到前面喝水吃草？我会非常感激。&rdo;

大汉道：&ldo;马儿没有问题，可是阁下必须得祭司的许可，方可到圣湖去。&rdo;

龙鹰笑道：&ldo;那就好哩！&rdo;

翻身下马，一拍雪儿马臀，雪儿欢嘶一声，放蹄去了。

人人别头去看它奔跑的英姿。

龙鹰卓立地上，一手接着大汉抛过来的水囊，拔塞倒进口里去，那种久旱逢甘露的痛快畅美，倾尽天下言辞仍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大汉接回喝光了的水囊，在马背上俯视他道：&ldo;我开始有点相信你了。你刚从马背翻下来的动作很棒，有种没法看真切的奇妙感觉，你的马更非普通的马儿，像极我族传说里通灵的神马，不惧风沙雪雨。我叫本修阿那，朋友高姓大名？&rdo;

龙鹰感觉着冰凉的水进入身体和从颈淌流入衣内的动人感觉，随口道：&ldo;我叫龙鹰！是否立即去见贵族的祭司？弄清楚位置后，我立即离开，不会为你们带来麻烦。咦！你们！&rdo;

人人呆如木鸡，只懂瞪眼瞧着他。

本修阿那失声道：&ldo;你就是龙鹰？&rdo;

龙鹰一怔道：&ldo;你们听过我的名字吗？&rdo;

后面一个族人指着他不住摇头，又急又快吐出大串龙鹰半个字也听不懂的土语，但看神情，便知他不相信自己是龙鹰。

龙鹰心忖自己的朵儿够响的了，连一个在大沙海不知哪个角落的偏远游牧民族，亦听过他的名字。

本修阿那沉下脸来，道：&ldo;龙鹰和他的人该尚未越过蒲昌岭，怎会忽然到了这里来，又只得你一个人？&rdo;

龙鹰感兴趣地道：&ldo;关于我的事，你们是从哪里听回来的？呵！我晓得哩！肯定是天山族的兄弟告诉你们。&rdo;

猜错也不打紧，天山族活动范围广阔，与这里的牧民多少有点交情。但猜中的机会相当高，为侦察薛延陀马贼，说不定会请与马贼对立的民族帮忙，消息因而泄露。

本修阿那又回头向本族兄弟说了一番话，令他们安静下来，道：&ldo;你竟真的是龙鹰？有方法证明吗？听说你爱用古怪的武器。&rdo;

龙鹰道：&ldo;例如呢？&rdo;

本修阿那抓头道：&ldo;都是很难记牢的东西，听过后忘记了。如果你确是名震大小戈壁的龙鹰，合该浑身武器，怎会如阁下般两手空空的？&rdo;

龙鹰是第二次听到&ldo;戈壁&rdo;之名，第一次&ldo;北戈壁&rdo;，由山欣道出，今次还冠以&ldo;大小&rdo;两字，不由生出好奇心，不过实非问个究竟的时刻，因他急着去洗澡，还有是鲜果随风送至的气味，令他食指大动。探手入怀，掏出折叠弓，道：&ldo;这个够古怪吧！&rdo;

&ldo;铮！&rdo;

折叠弓张开，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芒。

所有人全看呆了眼。

龙鹰以最迅快的手法将折迭弓还原，送回袍内，微笑道：&ldo;最古怪的武器，正是龙某。&rdo;

说时身体朝前倾侧，在对方完全掌握他要干何事前，双脚缩撑，冲天而上，越过众人，炮弹般朝他们后方的野林投去。

本修阿那等本能地转头看他，只见他没入林巅，迅又再弹出来，逢树过树的几个起落，变成了个小点，朝极可能是大沙海最动人的大湖投去。

※※※

龙鹰确迷失了路途。

他所到之处，叫鹿望野，位处孔雀河东岸，受到孔雀河支流的灌溉，还成就了聚居在野原游牧民族白鲁人的圣湖。平顶山名屏岭，更是大沙海著名的圣山。

鹿望野离西面的孔雀河三十余里，其支流小孔雀河从这里的岩地冒出地面，形成腰带状自西而东的绿洲原野，最宽处二十多里，长达四十里，成为强大白鲁族的乐土。

白鲁族本属蒲昌海其中一个游牧民族，三、四代前从蒲昌海迁徙过来，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亦会与蒲昌海和高昌人进行以物易物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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