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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ldo;夫人还有何话可说？&rdo;

安云沉把手中宣纸放到墨染手中，抬手命人将这跪在地上的一串人证带了下去，&ldo;如此，房夫人还敢说这事与你无关吗？&rdo;

瘫坐在椅子上，自知已经无法再做辩解的房夫人蓦然大笑起来，她笑的悲泣苍凉，与她以往给人盛气凌人的模样大为不同。

忽然，她面色阴狠，眼里充满滔天恨意，恨不得食肉寝皮般，&ldo;那个男人，是他该死！&rdo;

&ldo;牡芳。&rdo;

李书瑶想站起，却只是下意识的开口叫着房夫人的闺字，眼里闪着泪光。

&ldo;公主殿下。&rdo;房夫人看向李书瑶，摇了摇头，神色缓和，&ldo;殿下不知，那个房子胥他不过是看中了我父亲的权贵，他娶我…&rdo;

闭上眼睛，任由脸上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襟，她颤抖着嘴唇说道，&ldo;他娶我，不过是为了…为了步步高升。&rdo;

&ldo;牡芳。&rdo;

这种心境，她又何尝不能感受。李书瑶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闺友，叫着闺友小字，心痛如绞。

深吸了一口气，房夫人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抬头看着自己头顶那方寒冰。

&ldo;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rdo;

已是黑夜，胜似白日。

泪最后一次滑过脸畔，她嗤笑哧鼻，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再笑年少爱情，变为现在切肤之痛的悲哀。

&ldo;没想到他生时没有被我亲手千刀万剐，死时却被剜肉搓骨！也算上天有眼，让这负心汉不得好死。&rdo;

她起身朝着安云沉，没有一丝犹豫，&ldo;这桌子宴是我布的，那日长公主殿下说要在府上宴请，是我自告奋勇愿意替殿下布置这一桌宴席。&rdo;

&ldo;没有错，这五名官员均是中毒而死。我与殿下及其余夫人交好，了解他们喜好。&rdo;房夫人说地极为平静，&ldo;所以这一切，早就是策划已久。杀人偿命，我毫无怨言。&rdo;

站在白光之下，安云沉亦是看着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房夫人，脸色阴沉，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殿内静地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混着那些围坐在圆桌前妇人的啜泣。

良久，安云沉才绽开笑容。却不是对着房夫人，他手搭在自己面前范夫人的椅子，垂眼看着椅子上抖成筛糠的范夫人，笑得阴翳。

&ldo;如此，这便是破案了。&rdo;

手离开，范夫人椅子一角已碎成粉末散在白光下，碎屑纷飞落在了空气中，洋洋洒洒。

&ldo;可是，现在的情形不大对啊。&rdo;

闻言，房夫人敛住眉头，&ldo;我都已经招供，安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尽管问我。&rdo;

&ldo;倒不是不明白。&rdo;安云沉抖了抖袖袍上的云木渣，&ldo;只是为什么在座的夫人，再得知了是夫人您杀害了自己丈夫，却能安稳不动。安某佩服罢了。&rdo;

像是看不到几名命妇的诧异的表情，他啧了声，朝着主座的李书瑶偏了偏脑袋，&ldo;长公主殿下，早听闻您与尚书大人是人人羡慕的鸳鸯鸟…&rdo;

安云沉故意一顿，不再继续往下说。

李书瑶早已经是恨不得将安云沉拉出去砍十次八次的脑袋。她和着恨意往肚里吞，转成忍耐，&ldo;泪水早就在得知亡夫去世那一刻流干了，难不成按安首辅意思，我们几名朝廷亲命的官妇，我一个大祈长公主，要像泼妇一样在你这大理寺上哀嚎吗？&rdo;

&ldo;公主多心了，微臣断然没有那个意思。微臣不过觉得人之常情中，出现了那么几个特例，所以觉得古怪而已。&rdo;

确实古怪。

唐云芽早就发现了，那房夫人看上去十分憎恶她的丈夫，而她为命案凶手不过于悲戚也就罢了。可是其余几位夫人再得知是房夫人害死自己丈夫时，也并无过多悲伤。

彷佛躺在冰冷床板上只剩一副骨架的人并非自己同床而寝的丈夫，极其陌生。

再者…

&ldo;再者，房夫人怎么一杀，就要杀了五位官员，一个都不放过呢？&rdo;

此话一出，剩下的官妇均诧异的微张嘴巴，除去李书瑶其他三名都是冷汗直冒。

知道见好就收，点到为止，真要得罪了这个先皇大女儿，他安云沉也捞不到什么甜头。

他噗嗤笑出了声，&ldo;只是跟各位夫人开了个玩笑罢了，既然房夫人已经自首，这案子便已经做了结案。&rdo;

他朝着墨染使了个眼色，墨染点头，指了十名侍卫将那五具骨架抬了下去。

安云沉拱手，显得谦逊有礼，&ldo;各位夫人受惊吓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云沉怎敢将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真的剔了肉，这些不过是我们大理寺的为了探案做的模板。&rdo;

他走到堂上案前，把案上的名帖拿起，&ldo;各位大人的尸首已经按圣上旨意下葬了，一切都按职位由礼部亲自操办。只是这一个月不方便告知各位夫人，还望各位夫人多加担待。&rdo;

&ldo;安云沉！&rdo;

房夫人恨极，三个字仿佛是从牙根上挤出来。&ldo;你竟敢骗我！&rdo;

她能这么容易就坦白，也不外乎是因为看到死后还不得安生的房侍郎解了自己心头郁恨，却没成想那负心汉竟然还以官阶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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