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转过身,对飘在一旁,满脸担忧与好奇的豆豆招了招手。
“豆豆,来,叔叔带你去个好地方,去和你妈妈,好好说说话。”
豆豆看着熟睡的母亲,又看了看秦风,眼中虽有犹豫,但最终还是信任地点了点头。
在秦风的引导下,豆豆的魂体化作一道柔和的流光,缓缓没入了柳烟晚的眉心。
……
梦境之中,阳光明媚。
柳烟晚发现自己回到了出事前一天的家中。
厨房里传来丈夫顾远哼着小曲做饭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妈妈!妈妈!”
穿着恐龙睡衣的豆豆,正迈着一双小短腿,咯咯笑着从房间里跑出来,张开双臂扑向她。
眼泪,瞬间模糊了柳烟晚的视线。
她蹲下身,同样张开双臂。
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空气。
她真真切切地抱住了自己的儿子,感受到了他小小的、温暖的身体,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奶香味。
“豆豆……我的豆豆……”
柳烟晚将脸深深埋在儿子的颈窝,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压抑了一年多的思念、悔恨与痛苦,在这一刻化作决堤的泪水,汹涌而出。
秦风如同一个尽职尽责的片场导演,双手插兜,站在梦境的边缘,确保着整个梦境世界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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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叫什么事儿啊?我一个地府公务员,怎么天天干这种催泪亲情剧场导演的活儿?)
(地府是不是该给我开个新部门,叫‘临终关怀与情感调解科’?我当科长,白扒皮给我当副手,专门负责递纸巾!)
柳烟晚哭着,一遍遍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和脸颊,仿佛要把这一年多错过的时光,全都补回来。
“妈妈,不哭。”
豆豆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用他那件恐龙睡衣的袖子,笨拙地擦去柳烟晚脸上的泪水,眼中满是心疼。
柳烟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止住哭泣。
她知道,这短暂的重逢,不是用来悲伤的。
她捧着豆豆的小脸,露出了一个比阳光还要温柔的笑容。
“豆豆,妈妈不是在哭,是太高兴了,能再抱抱你,妈妈真的太高兴了。”
她轻轻抚摸着豆豆的小脸,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沙哑。
“妈妈知道,这一年,你一直在保护妈妈,你做得很好,你是妈妈的超级英雄。”
“但是……对不起,是妈妈太自私,一直舍不得你,所以才让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
“妈妈知道,这里,并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随着她的话语,梦境中,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那是柳烟晚在董事会上舌战群儒,在办公室里雷厉风行,在媒体的聚光灯下自信从容的模样。
“你看,妈妈现在很厉害,很坚强,可以保护好自己了。”
“以后再也没有坏人敢欺负妈妈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柳烟晚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现在,你要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你自己的旅程了。”
她看着豆豆似懂非懂的眼睛,换了一种他能理解的方式。
“就像你最喜欢的奥特曼一样,打败了怪兽,就要飞回自己的M78星云。那里,才是你的家。”
豆豆看看妈妈脸上坚强的笑容,又回头看了看梦境中,那个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对他微笑的爸爸。
他似乎,终于明白了“死亡”与“离别”的含义。
豆豆用力地点了点头,再次伸出小手,擦去柳烟晚脸上不自觉滑落的泪痕。
“嗯!豆豆是奥特曼,要回自己的星球了!妈妈不哭,豆豆会乖。”
柳烟晚含泪而笑,心中既是心碎,又是释然。
梦境的尽头,一扇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大门,在秦风的引导下缓缓开启。
那是轮回之门。
豆豆牵着妈妈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了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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