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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问罪（第1页）

“茯苓郡主！！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江离的声音，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凌，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重重砸在死寂的御花园中。那托盘上的丝线、首饰、手帕，以及那两个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丫鬟，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将顾苓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彻底粉碎！

铁证如山！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她抵赖！

顾苓瘫软在地，浑身冰凉，如同坠入冰窟。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攫住了她，她只能下意识地、求助般地望向观礼台上那个她最大的倚仗——她的亲姐姐，皇后顾清颜。

顾清颜此刻的脸色，亦是难看至极。她看着台下狼狈不堪、瑟瑟发抖的妹妹，又看了看那摆在明面上的证据，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复杂难言。愤怒于妹妹的愚蠢和恶毒！心疼于她此刻的狼狈与恐惧！更担忧此事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江离的态度已经明确，他要的不是简单的惩罚，而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顾苓……毕竟是她的亲妹妹啊！是国公府的嫡女！若真按江离的意思处置，顾苓这辈子就毁了！国公府颜面何存？她这个皇后，又将如何自处？

无奈、心痛、挣扎……种种情绪交织在顾清颜心头。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皇后，她必须出面平息此事，既要给江离和林家一个交代，又要尽可能保全妹妹和皇家的颜面。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观礼台边缘，目光先看向江离，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与安抚：“定安王，证据确凿，本宫与陛下已然明了。茯苓行事鲁莽，铸下大错，本宫……深感痛心！定会严加惩处，给林小姐和王爷一个交代！”

她将目光转向地上瑟瑟发抖的顾苓，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母仪天下的威严：“顾苓！你身为郡主，不知修身养性，反而心生嫉妒，行此卑劣歹毒之事，险些酿成大祸！你可知罪？！”

顾苓被姐姐凌厉的目光和语气吓得一哆嗦，涕泪横流，慌忙磕头如捣蒜：“臣妹知罪！臣妹知罪！臣妹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求姐姐……求皇后娘娘开恩！求陛下开恩啊！！！”她知道，此刻唯一能救她的，只有姐姐和皇兄的宽恕。

顾清颜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语气依旧严厉：“既已知罪，便当领罚！”她转而看向江离，语气放缓，带着商量的意味：“王爷，茯苓虽罪不可恕，但念其年幼无知，又是一时冲动，且并未造成……不可挽回之后果……不若……由本宫与陛下做主，严加惩戒，小惩大诫，王爷以为如何？”

她这话，已是将姿态放得极低，近乎是在为妹妹求情了。她希望江离能看在皇室和国公府的颜面上，给她一个台阶下。

然而，江离……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顾清颜，最后落在磕头求饶的顾苓身上，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决绝：

“皇后娘娘，‘年幼无知’？‘一时冲动’？‘未造成不可挽回之后果’？”他每重复一个词，语气便冷上一分，“若非臣弟恰好在附近，及时相救，此刻……林晚筝早已香消玉殒！这……便是娘娘口中的‘未造成后果’？！”

他猛地踏前一步，周身杀气凛然，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响彻整个御花园：

“她今日敢用绊马索害人落水！明日就敢用毒药鸩酒取人性命！！！此等蛇蝎心肠，恶性根植！岂是区区‘小惩大诫’所能改正？！！”

“臣弟的要求，很简单！”江离的目光如同利剑，直刺顾清颜和江楚之，“她如何对筝儿，便当如何自受！！！也让她……尝尝这太液池水的冰冷！！！让她也体会一下……濒死的绝望！！！”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轰——！！！”

江离这番话，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冰水，瞬间让整个御花园炸开了锅！！！！

以牙还牙？！让茯苓郡主也落水？！这……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江离！你放肆！！！”一位须发皆白、与国公府交好的老王爷忍不住站出来，指着江离怒斥，“茯苓郡主乃金枝玉叶！更是皇后亲妹！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提出此等荒谬要求！眼里还有没有陛下！有没有王法？！”

“没错！定安王！你虽功高，但也不能如此跋扈！藐视皇家威严！！！”另一位武将也出声附和。

“陛下！皇后娘娘！万万不可啊！此例一开，国将不国啊！！”

一时间，多位位高权重的大臣宗亲纷纷出言，或指责江离，或为顾苓求情。场面再次变得混乱起来。他们都觉得江离的要求太过分，太不给皇家和国公府面子了。

面对众人的指责和求情，江离……只是……冷冷地……笑了！！！

那笑声，透过面具传来，带着无尽的嘲讽与……睥睨一切的狂傲！！！

“王法？皇家威严？”他缓缓抬起手，按在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之上！！！这个动作，瞬间让所有嘈杂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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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王这里！”江离的声音，冰冷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动我的人……便是触我逆鳞！！！便是与我江离……为敌！！！！”

“谁若不服……”他猛地抽出半截宝剑！！！寒光凛冽的剑刃，在灯笼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大可……站出来试试！！！”

“锵——！”剑刃出鞘的龙吟之声，伴随着他冰冷刺骨的话语，如同死神的宣告！！！瞬间震慑住了全场！！！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众人，此刻个个面色发白，噤若寒蝉，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无人……再敢出声！！！他们毫不怀疑，若真有人敢在此刻挑衅，这位杀神般的定安王，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挥剑！！！

江楚之坐在龙椅上，看着台下剑拔弩张、几乎失控的场面，头疼得更加厉害了。他了解江离，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一边是自己疼爱的弟弟和未来的弟媳，一边是皇后的妹妹和皇家的体面……这……这简直是个死局啊！！！

顾清颜的脸色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看着台下杀气腾腾的江离，又看了看吓得几乎要晕过去的妹妹，心中充满了绝望。难道……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就在这气氛紧张到极点、几乎要彻底崩坏的时刻——

一个轻柔却带着一丝虚弱的声音，忽然从人群后方响起，如同投入冰湖的一颗石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王爷……请……请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晚筝，在母亲柳氏的搀扶下，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御花园。她脸色依旧苍白，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斗篷，显然刚刚从落水的惊吓中缓过来不久，身体还很虚弱。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清澈和坚定。

她挣脱开母亲的搀扶，一步步，有些踉跄地……走到了江离的身边。

江离在看到她的瞬间，周身那骇人的杀气，肉眼可见地……收敛了许多。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扶她，却被她轻轻摇头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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