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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第1页）

见她说得如此笃定，小僧人道：&ldo;劳二位施主在此等候，小僧这就去通传。&rdo;

&ldo;有劳！&rdo;青澄极客气地回礼，巧笑嫣然。

稍时，那小僧人便出了寺门，对二人道：&ldo;姑娘，方丈请您入厢房一叙。不过……&rdo;小僧人瞄了白鹄一眼，垂睑道，&ldo;这位公子请稍等，方丈会派人来招呼您。&rdo;

&ldo;这是什么说法？&rdo;青澄皱了皱眉，&ldo;为何他们不能随我一同入内面见禅师？&rdo;她觉得这样的安排并不妥。

&ldo;方丈如此交代，小僧也是奉命行事。&rdo;小僧人双手合十一揖，&ldo;姑娘请随小僧去厢房吧！方丈正在等您。&rdo;

青澄犹豫片刻，别无他法，只身随小和尚进寺。

定嗔是个极注重居室环境的僧人，厢房中无半点华丽，只是素朴简洁，干净得一尘不染。青澄在小僧的招呼下坐在外室候他。屈指一算，她已有数年不曾见过定嗔师父，不知他们是否还如昔日一般见到她就劝她要好好生活，不要执着于过往。

青澄的思绪已然飘远，丝毫未察觉有人靠近。

&ldo;姑娘，久等了！&rdo;沧桑的声音带着洞察世事的透彻，正是已然数年未见的定嗔禅师。

青澄抬眼便对上定嗔那双如静湖般不起涟漪的眸子，只觉时光荏苒也不守是片刻之间，这一切都让她忆起当年。那个执念深沉的莫青芷，那个苦心规劝的定嗔禅师，甚或在寺中那段晨钟暮鼓的香客生活，这些都历历在目，恍如果昨日发生的一般。

&ldo;禅师，有礼了！&rdo;青澄站起身，合手一揖，礼貌客气，&ldo;小女子今日来访，是想取回&lso;爱莲人&rso;寄放在禅师这里的东西。&rdo;开门见山，青澄此时没有心情寒暄。

定嗔见她表情认真，语气也坚决，知她此来没有再叙旧的打算，回道：&ldo;姑娘该知，&lso;爱莲人&rso;和老衲是何关系？&rdo;

&ldo;她是禅师旧友，&lso;爱莲人&rso;不过是闲时取的雅号，而相对的，禅师也有一号，曰&lso;观荷翁&rso;。这是在寺里的莲池畔闲聊时取的。&rdo;青澄一一道来，褐眸扫向禅师，&ldo;禅师曾说过，世间难得一知己，还说愿为知己做一件事，今日小女子来，就是请禅师践诺的。请您交还保管的匣子，小女子有十万火急之用。&rdo;

定嗔闻言沉默片刻，问道：&ldo;那姑娘可以知老衲与&lso;爱莲人&rso;之间有一句暗语？&rdo;

&ldo;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rdo;在青澄眼里不过是极普通的诗句，而在这个时代这片大陆，却并不为人所知。这正是那句&ldo;暗语&rdo;。

定嗔听她如此熟稔地说出那句他们和莫青芷的暗语，惊讶之余犹自一叹：&ldo;老衲原本不信这些，却没想到此事竟是真的。青芷，久违了！&rdo;话中叹息，令听者也觉苍凉。

&ldo;禅师，小女子现在姓苏，名唤青澄。&rdo;她平静地说道，&ldo;青澄昔日在此小住，曾听禅师讲道，也知许多事都是镜花水月，往者逝矣，青澄已知晓过去种种，如今已不再执着。&rdo;

&ldo;若你已不再执着，为何又要来寻回那匣子呢？&rdo;定嗔反问，&ldo;老衲明白，那匣子里是你研究的成果，也许能解寒玉的毒。可你知否？生死有命，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的。这些，也是执念啊！&rdo;

青澄皱了皱眉：&ldo;禅师看过那匣子里的东西？&rdo;

&ldo;老衲岂敢！&rdo;定嗔摆手，&ldo;你那匣子里的几味药材气味都很重，老衲略通歧黄，识得那些是解毒的糙药，故有此一断。&rdo;

&ldo;青澄从来不知，禅师您还懂这些！&rdo;青澄的言语中有明显的惊讶。

定嗔随和地笑笑，道：&ldo;粗通而已！不知你要解的，是何毒？&rdo;

&ldo;伏蚩的紫精糙。&rdo;

&ldo;此毒可非一般啊！&rdo;定嗔掐着念珠的手指缓了缓，&ldo;你可找到合适的解药了？&rdo;

青澄无奈地摇头：&ldo;我曾在一本古医书中看到过有关此毒的描述，不过也是只言片语，无从下手。&rdo;

定嗔沉吟片刻，道：&ldo;老衲这里有几本旧医书，是施主所赠，稍后老衲给你寻来，希望能有所以帮助。&rdo;

&ldo;多谢禅师了！&rdo;青澄心中并没报多大期望，但面对对方的盛意拳拳，也不忍拂逆，礼貌地道谢。

&ldo;不过在此之前，老衲要带你去见一个人。&rdo;

青澄了然一笑：&ldo;是云天道长吧？&rdo;

&ldo;正是。&rdo;定嗔也不问她怎么会知道，又道，&ldo;云天道长三日前到此，和老衲说了有关你的事，老衲才知有这么一回事，道长也说想见见你，老衲才有此一说。&rdo;

&ldo;禅师，青澄并非有意拒绝您，但青澄实在不想在这里见云天道长，也不想知道他有何话要对我讲。&rdo;青澄的语气很是坚决，没有商量的模样。

定嗔研视她半晌，明白了她的心意，也不便再多勉强，只道：&ldo;那老衲去回了云天，让他不要等了。&rdo;

&ldo;有劳禅师了！&rdo;青澄点了点头，目送定嗔离开厢房。

不想见他，并不代表不想弄清楚他的目的。虽然嘴上说不想知道，但青澄心里仍止不住去揣测他可能要说的事情。

会有什么事情，让她千里迢迢从凤京赶来此地见自己一面呢？况且她是私自出逃，虽留有书信表明自己会回去，但以凤池的性格，定会对别苑的人下缄口令，不准她们透露分毫。那么云天又是如何得知她已到连城的呢？还算准了她一定会来找定嗔？

难道是卜卦算来的？青澄却是不信的。转念一想，云门弟子遍布天下，各行各业俱有涉猎，自然耳目也多。不过是查个人的行踪，该不是什么难事。如今她最好奇的，就是云天找她到底所以为何事。

&ldo;青澄！原来你在这里！&rdo;正在沉思，一个人影从门外闪了进来，&ldo;我在寺外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也不见有人来招呼，我就自己进来了。怎么样？老和尚把东西还给你没？&rdo;

&ldo;白鹄，定嗔禅师是得道高僧，你这称呼太无礼了！&rdo;青澄提醒他，又回答他方才的问题，&ldo;禅师已经去取了，我在等他回来。&rdo;

白鹄不以为然地撇撇嘴：&ldo;我对那老和尚可不想讲什么礼节，他将我拒在寺门外不接待，是他对我无礼在先的。&rdo;

&ldo;那你也不能一口一个&lso;老和尚&rso;，太没礼貌了！&rdo;青澄叹道，&ldo;罢了，你向来拗脾气，我劝了也未见有用。这样，你帮我去查查云天这几天的行踪，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rdo;

白鹄想了想，明白了青澄的用意，&ldo;你是想查出他来此的目的？和你有关系？&rdo;

&ldo;应该是有些关系的。&rdo;青澄道，&ldo;方才禅师说，他想见我一面。&rdo;

&ldo;那必是与你有关系了。&rdo;白鹄断定，&ldo;我这就去问门里的弟兄。&rdo;

青澄点点头：&ldo;劳烦你了！&rdo;白鹄摆摆手，起身离去。知他是不愿听自己的客套话，但还是忍不住扬声道：&ldo;你小心些！&rdo;而对方匆忙的身影已消失在视线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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