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的亲娘咧,差点惹到硬茬子……”直到璇炀的背影彻底消失,那名年轻士兵才彻底放松下来,抹了一把额头上不知是冷汗还是雪水的水渍,心有余悸地低声对同伴嘀咕。
“看着年纪不大,但那眼神……还有那随手掏钱的气势,绝对是个有修为在身的,而且感觉……不好惹。”
他们这些城门守卫,虽然自身修为不高,多在炼体境中低段,但常年把守城门,见识过各色人等,早已练出几分“看人”的眼力。
璇炀那种自然流露的沉稳、对钱财的淡漠、以及隐约散发出的、与年龄不符的凝练气息,都让这些老兵油子本能地感到一丝危险,从而选择了谨慎。
璇炀踏出城门通道,千岩城内部的景象扑面而来——宽阔的石板街道,林立的商铺,喧嚣的人声,与城外荒凉死寂恍若两个世界。
他轻轻抖落伞面的积雪,目光平静地扫过这座陌生的岩石之城。
“灵兽争端……”他心中默念着守卫的警告,将其记下。
看来,这座看似坚固的千岩城,也并非完全太平的避风港。
他需要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慢慢打探关于元阵的线索,以及……沐白所需的梦果可能相关的消息。
璇炀缓缓走出昏暗的城门通道,眼前骤然开阔的光亮让他微微眯了下眼。
适应光线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与他过往认知截然不同的城市。
房屋多以厚重的岩石与深色木材搭建,线条粗犷硬朗,屋檐棱角分明,少有雕梁画栋的装饰,却自有一种沉稳、坚固、贴近大地的独特美感,令他这个初来乍到者颇感新奇。
“元阵线索指向这片地域,今日不宜再奔波,先寻个落脚处,再补充些必需品。”幽魂的声音适时在心底响起,带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倦意与审慎。
璇炀点头赞同。
他拦住一位路过、脸上带着节庆喜气的中年行人,客气地询问起附近的客栈与商铺。
或许是新年氛围使然,又或是璇炀清秀且礼貌的外表让人心生好感,这位被拦下的路人并未显出不耐,反而热情地为他指点了一番,甚至细心告知了几家信誉不错的老店与需要留意的城区分布,言语间透着本地人的实在。
道谢告别后,璇炀转身汇入人流。
温暖的情绪尚未散去,他已被眼前更浓郁的节日景象包围。
街道两旁,摊贩云集,吆喝声此起彼伏;酒楼商铺门前,无不悬挂着鲜红的灯笼与寓意吉祥的饰物,将冬日的萧瑟驱散大半。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香气、鞭炮淡淡的硝烟味,以及一种集体性的欢腾。
“原来……已经到年关了。”璇炀微微一怔,恍然意识到节日的由来。
在这座陌生的、以岩石为骨的异国大城里,新年喧嚣的热浪扑面而来,却反而将他这个异乡客的孤寂感衬托得愈发清晰。
周围尽是团聚的期盼与喜悦,而他只是匆匆过客。
他收敛心绪,继续观察。
千岩城的居民,无论男女,大多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经受过充足日照与风沙磨砺的小麦色或古铜色,体格看起来精悍干练。
此地的风俗似乎也更为奔放自由,即便是在严寒冬季,室内的一些年轻女子衣着并不臃肿,甚至偶见大胆露出紧实腰肢或修长腿部的打扮,她们步履生风,神情明朗,带着一种与这座硬朗城市相契合的、充满生命力的野性美,构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
与此同时,千岩城高大的城门外,却上演着另一幕。
“你说什么?进个城要收这个数?你他娘的打劫呢?!”
一个魁梧的身影堵在收费的木箱前,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暴躁与不满,正是好不容易追到此处、却因一时不察跟丢了璇炀的萧何。
他瞪着眼前守城的士兵,觉得自己运气背到了极点——啃个干粮的功夫,目标就跟丢了,现在还被拦在门外“宰”一刀。
面对萧何那身骇人的气势与不善的脸色,执勤的士兵虽然心头打鼓,但仍坚持着职责,尽量让声音平稳:
“这位……好汉,规矩如此,所有人都一样。如今是非常时期,又恰逢新年将至,这几日是最后开放入城的日子,过后便要实行宵禁与限入。费用包含了特别防卫税与节庆管理费,并非针对你一人。”
萧何听得一阵头大,摸了摸自己瘪下去不少的钱袋,山寨解散时他并未多拿,再看眼前森严的城门和面无表情的士兵,最终只能暗骂一声,不情不愿地掏了钱,带着一肚子郁闷挤进了城门通道。
……
璇炀对此一无所知。
他按照路人的指引,找到一家门面不大、却透着股沉稳气质的商铺。
店内光线适中,货架整齐,出售的多是地图、本地风物志、简易工具与旅行用品。
“就要这些?”柜台后的店主是个面容普通、眼神却有些精明的中年男子,他扫了一眼璇炀递上的清单——一份尽可能详细的岩荒郡地图,以及近期相关的风闻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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