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药输送队则是最危险的“血脉”。他们推着沉重的弹药车,沿着标记好的安全通道,在摇晃颠簸的船体内奔跑,将一箱箱子弹、炮弹、火箭弹从底层仓库送上各个甲板阵地。
从舰桥的全局运筹,到甲板的血肉磨盘,再到船舱内的生命维持,卡塞尔学院的这支“舰队”,正以惊人的专业性、钢铁般的纪律和无畏的牺牲精神,对抗着来自神话时代的疯狂洪流。
每一处伤口都被迅速包扎,每一处破损都在争分夺秒地修复,每一个倒下的学生身后,立刻有人填补他的位置。
忽然,一阵略显嘈杂却中气十足的呵斥声,混着硝烟味从通往船舱的通道口传来。
“让开!都让开!你们这群小混蛋,防空是这么打的吗?!弹道算准了吗?提前量吃进狗肚子里去了?!”
只见七八个身影,穿着略显不合身的作战背心,甚至有人还披着实验室的白大褂,拨开试图阻拦他们的年轻学生,步履略显蹒跚却异常坚定地冲上了硝烟弥漫的甲板。
他们头发花白,皱纹深刻,最年轻的看上去也有七八十岁,年长的甚至已过百岁高龄!正是卡塞尔学院里那些平日里深居简出、专注于古老龙文、炼金术或历史考证的元老级终身教授!
“汉斯教授!您不能上来!这里太危险了!”一名学生会干部试图拦住为首的一位身材高瘦、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
“施密特教授!您的年纪……”
“滚蛋!”被称为施密特教授的老头子脾气火爆,一把推开学生,虽然年迈,腰板却挺得笔直,“老子跟德国佬的88炮对射的时候,你爷爷还在玩泥巴呢!”
另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儒雅的老教授,动作却毫不含糊,径直走到一挺因射手受伤而暂时沉寂的M2重机枪旁。
他先是眯眼看了看空中鸟群的飞行轨迹和速度,又感受了一下风速,然后伸出枯瘦但稳定的手,极其熟练而迅速地调整了一下机枪的俯仰角和方向机旋钮,接着毫不客气地坐上了射击位,对旁边的年轻供弹手喝道:“小子!发什么呆!供弹!记住我的节奏!”
“教、教授……您……”供弹手都懵了。
“我是理查德·霍华德,前大英皇家空军第609中队的地面引导员兼兼职防空射手,1944年市场花园行动,我们在奈梅亨大桥底下用博福斯炮打下的德国飞机,比你这辈子见过的模型都多!”霍华德教授语速飞快,手上拉枪栓的动作流畅得惊人,“现在,供弹!”
话音刚落,他扣动扳机。“咚咚咚咚!”沉稳而富有韵律的点射声响起,与旁边学生们略显急促的连射截然不同。只见空中一只正欲做出规避动作的鸟人,仿佛自己撞上了子弹一般,凌空爆开!
“漂亮!”不远处的另一位老教授喝彩,他有着斯拉夫人宽阔的脸膛和浓密的白眉毛,正操作着一门双联装厄利孔机炮。他的射击方式更加狂野,往往是长点射覆盖一片空域,但诡异的是,被他火力覆盖的区域,鸟人的伤亡率奇高。
“哈哈!这让我想起了在斯大林格勒工厂房顶上打‘斯图卡’的日子!瓦西里·彼得罗维奇从不放空炮!”
一个身材矮小精悍、留着精致白胡子的法国裔教授,则灵活地游走在几个阵地之间,不时指出年轻学生们射击参数的问题:
“注意俯角!它们俯冲末端会有一个轻微的拉升!预判!预判!数学!你的弹道抛物线呢?让·拉莫尔当年在巴黎防空司令部用计算尺都比你们算得快!”
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一位看起来相对“年轻”、大约七十出头、面容刚毅、有着典型美国中西部政客气质的教授。
他直接接管了一处对海监视哨,用望远镜观察着水下“鱼雷”的轨迹,然后通过对讲机,以清晰、不容置疑、仿佛在国会山做陈述般的语调,向各船驾驶员发布着规避建议:
“渔船1号,建议立即向右转15度,你当前的航向将在20秒后与两个水下目标交汇。货轮,保持现有航向,但建议将航速提升至28节,可以拉开与后方追击集群的距离。”
有学生忍不住低声问:“教授,您以前是海军指挥学院的?”
教授头也不回,淡定答道:“不,孩子。我是参议院军事委员会的。但1944年秋天,我在‘无畏’号航母的舰桥上,作为观察员‘学习’过如何躲日本人的神风特攻队。顺便说一句,”
教授终于侧过头,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我现在还是代表加利福尼亚州的联邦参议员。所以小伙子们,好好打,我可不想明天的头条是‘参议员随学院考察船遇难,疑遭不明生物袭击’。”
一个胆子大的学生凑到正在换弹链的施密特教授旁边,满脸崇拜:“教授,您刚才说德国佬……您和谁打过?邓尼茨?”
施密特教授哼了一声,熟练地将弹链卡入受弹机:“邓尼茨?不,小子。我在北非,跟隆美尔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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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之狐隆美尔?”学生眼睛瞪圆了,“您跟他交手过?太厉害了!”
施密特教授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和往事不堪回首的悻然:
“厉害个屁。老子所在的部队在凯塞林山口被打散了,让非洲军团给俘虏了。后来被送到德国后方战俘营,差点就因为‘顽固不化’被送去奥斯维……咳,反正差点就没命了。”
教授摇了摇头,似乎想把不愉快的记忆甩掉,重新聚焦于瞄准镜,“所以,老子更讨厌这些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比德国鬼子还难看!”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而带着些许调侃的声音传来:
“好了,老家伙们,悠着点。别当着年轻人的面,把你们那点陈年旧账里的本事全抖落光了,留点我们老年人的神秘感。”
只见昂热校长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甲板上,他依旧穿着得体的西装,只是外面套了件防弹背心,手里甚至还拿着他那根标志性的手杖。他走到几位老教授中间,脸上带着见到老友的笑意,但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战场。
那位操作厄利孔炮的斯拉夫老教授——瓦西里·彼得罗维奇头也不回地吼道:“昂热!滚回你的指挥所去!这里流弹横飞,不是你这身漂亮西装该待的地方!士兵有士兵的职责,指挥官有指挥官的职责!你的职责是指挥全局,不是来这里陪我们这些老骨头怀旧!”
昂热校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用手杖轻轻点了点甲板:
“瓦西里,你还是这么暴躁。我只是来提醒你们,别太兴奋,血压要紧。”
昂热也确实没有久留,深深地看了这些昔日或许曾在不同阵营、如今却并肩站在卡塞尔学院甲板上的老战友一眼,转身对旁边待命的学生指挥官吩咐道:
“保护好诸位教授。他们的经验是无价的,但他们的身体也是学院的宝贵财富。”
“是!校长!”
有了这些老教授们的加入,甲板防空阵地的效率陡然提升了一个档次。他们或许体力不及年轻人,动作不那么迅猛,但那份历经战火淬炼出的直觉、对弹道和提前量近乎本能的精确计算、以及面对生死压力时磐石般的心理素质,极大地稳住了阵脚。
他们用最简洁的语言传授着要领,用最精准的射击弥补火力的空隙,甚至带动着周围的年轻学生们也渐渐冷静下来,射击变得更有章法。
“坚果”感受到口中绘梨衣轻轻的敲击自己的牙齿,它那巨大的琥珀色竖瞳向下转动,仿佛在与口中的女孩对视。绘梨衣指了指下方激烈交火的货轮,又指了指自己,眼神清澈而坚定。
坚果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叹息般的咕噜声。它犹豫了大约两秒钟——这对它漫长的生命而言只是一瞬,但在激烈的战场上却显得无比漫长。
最终,它庞大的身躯开始悄无声息地向货轮方向游动,速度极快却异常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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