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郭黑略终于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喜色:“大师!将军愿意见您了!方才议事时,我提了一嘴您的来历,将军说想看看您到底有什么本事。”
佛图澄跟着郭黑略往中军帐走,越靠近,越能感受到帐内的压迫感。掀开帐帘的瞬间,一股酒气混着戾气扑面而来——帐内的地上散落着几个酒坛,石勒坐在虎皮椅上,上身赤裸,露出满是伤疤的胸膛,手里还攥着一个酒碗,眼神锐利得像要吃人。帐内的十几个部将,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
“你就是那个西域和尚?”石勒抬眼看向佛图澄,声音沙哑,“郭黑略说你有神通,能知过去未来?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算出,我明天能不能打赢东晋的狗贼!”
佛图澄没有畏惧,缓缓走到帐中,合十道:“贫僧算不出胜负,但能看出将军心中的焦躁。将军连日酗酒,是怕粮草断绝;不肯撤退,是怕丢了弟兄们的信任。可将军有没有想过,若是明日贸然出兵,天有大雨,路滑难行,士兵们又饥又疲,怕是会中了东晋的埋伏?”
这话一出,帐内顿时安静下来。石勒的手顿了顿,酒碗差点掉在地上:“你怎么知道明天会下雨?”
“贫僧不用算,只看天相便知。”佛图澄道,“方才进来时,贫僧见帐外的蚂蚁正忙着搬家,湖边的青蛙叫得比往常急,这些都是大雨将至的征兆。将军若是不信,贫僧可以用佛法证明。”
石勒眯起眼睛:“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证明!来人,取一碗清水来!”
一个卫兵很快端来一碗清水,放在佛图澄面前的案台上。佛图澄盘膝坐下,从怀里取出一小撮香灰,撒在水面上,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起了西域的经文。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力量,帐内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盯着那碗水。
起初,水面只是微微晃动,香灰在水面上散开,形成一圈圈涟漪。可随着佛图澄的经文念得越来越快,水面忽然开始旋转,香灰慢慢聚在一起,竟渐渐形成了一朵莲花的形状。更神奇的是,那莲花的中心,竟慢慢冒出一丝淡淡的清香,飘满了整个营帐。
“这、这是......”一个部将忍不住惊呼出声。
石勒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案台前,瞪大了眼睛盯着那碗水——他征战多年,见过的奇人异事不少,却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那朵香灰形成的莲花,在水面上稳稳地立着,仿佛真的是一朵活的青莲。
佛图澄缓缓睁开眼睛,停止了诵经:“将军,这便是‘至道虽远,亦在目前’。佛法不能帮您打赢仗,却能帮您看清眼前的路。明日大雨,宜守不宜攻,不如趁此机会,让士兵们休整,再派人去附近的村落征调粮草,等雨停了,士气足了,再与东晋交战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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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盯着那碗水看了许久,忽然把手里的酒碗往地上一摔,酒液溅了一地:“好!我信你一次!明日全军坚守不出,谁也不许擅自出兵!”
部将们都松了口气,纷纷拱手:“将军英明!”
佛图澄站起身,道:“将军能听进贫僧的话,是弟兄们的福气。贫僧还有一事相求——军中的僧人,都是为了避祸才来投奔,将军若是能饶他们一命,让他们在营中传法,既能安抚士兵们的人心,也能积一份善德。”
石勒想起自己早年杀过不少僧人,心里竟有了几分愧疚。他点了点头:“好!从今天起,军中不许再杀僧人,你可以在营中建一座临时的佛堂,想信佛的士兵,都可以去听你讲经。”
佛图澄合十道谢,退出了中军帐。郭黑略送他回营帐的路上,忍不住问:“大师,您方才那莲花,真是佛法显灵吗?”
佛图澄笑了笑:“哪有什么显灵?不过是贫僧早年在西域学的一点小技巧。香灰里混了一点西域的草药,遇水会凝结,再借着诵经时的气息,让水面旋转,自然就能形成莲花的形状。我只是想让将军相信,凡事都有转机,不必一味用强。”
郭黑略恍然大悟,对佛图澄更敬佩了:“大师这是用心良苦啊!”
第二天清晨,天果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帐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营外的道路很快变得泥泞不堪。石勒站在帐门口,看着瓢泼大雨,想起佛图澄的话,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若是昨天真的出兵了,士兵们在泥水里行军,肯定会被东晋的军队伏击,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他让人把佛图澄请来,亲自给佛图澄倒了碗热茶:“大师,我服了。以前我总觉得,乱世之中,只有刀枪才能说话,现在才知道,有时候,一颗慈悲心比一把刀更有用。”
佛图澄接过热茶,道:“将军能明白这一点,便是苍生之福。刀枪能打下天下,却不能守住天下。只有让士兵们知道,将军不仅会打仗,更会护着他们,护着百姓,他们才会真心跟着将军。”
石勒点了点头,忽然站起身,对着佛图澄行了个礼:“大师,往后军中的事,还请您多指点。我石勒发誓,从今往后,不再滥杀无辜,若是打下城池,定要让百姓们有饭吃,有房住。”
那天之后,石勒果然变了。他不再酗酒,也不再随便发脾气,还让佛图澄在营中建了一座临时佛堂,每天都抽时间去听佛图澄讲经。士兵们见将军变了,士气也渐渐高涨起来,原本焦躁的氛围,慢慢被平静取代。
佛图澄站在佛堂前,看着士兵们排队进佛堂祈福,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改变一个石勒,或许不能立刻结束乱世,但至少能让葛陂的士兵们少一分戾气,多一分善念。就像老方丈说的,“善念如星火,只要有人点燃,就能照亮黑暗”。
有时候,最强大的力量不是刀枪,而是人心。当一个人的戾气被化解,当一群人的善念被唤醒,再黑暗的乱世,也会透出一丝光明。佛图澄知道,这光明还很微弱,但只要他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这光明会照亮整个中原。
3、佛图澄:神通渡劫
葛陂军营的临时佛堂,是用三顶军帐拼起来的。佛图澄把自己带来的经卷整齐地摆在案上,帐帘外挂着那只黄铜铃,风一吹,铃音就顺着帐缝飘进来,混着士兵们低声的诵经声,成了营中最安稳的声音。自从上次“青莲显灵”后,石勒对佛图澄多了几分敬重,不仅允许他传法,还特意让人给佛堂送来棉垫和油灯——怕夜里讲经时,老和尚冻着。
这日清晨,佛图澄刚做完早课,帐帘就被轻轻掀开。一个年轻士兵抱着胳膊,脸色发白地站在门口,嘴唇哆嗦着:“大师,您、您能去看看我同乡吗?他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早突然浑身发烫,说胡话,军医来看过,也没查出是什么病。”
佛图澄跟着士兵往西边的营帐走,一路上碰到好几个神色慌张的士兵,都是往军医帐那边跑的。到了营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掀帘进去,只见三个士兵躺在草铺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却还是瑟瑟发抖,额头烫得能烙饼。军医蹲在旁边,手里攥着草药,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这病来得怪,像是染了时疫,可我配的药喝下去,一点用都没有。”
佛图澄走到草铺前,伸出手,轻轻搭在一个士兵的手腕上。士兵的脉搏又快又乱,像要跳出来似的。他又掀开士兵的衣襟,见胸口起了几个红色的疹子,密密麻麻的。“这不是普通的时疫,是被湿地里的毒虫咬了。”佛图澄站起身,对军医说,“军营靠近葛陂湖,连日下雨,湖边的草丛里藏着毒蠓,咬了人就会发热出疹,若不及时治,会伤了五脏。”
军医愣了愣:“可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毒蠓,也不知道用什么药治啊。”
“贫僧知道一种草药,能解这毒。”佛图澄道,“你让人跟我来,去湖边的矮坡上采,叶子像锯齿,开着小白花的就是。再备些净水,要烧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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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士兵们采回了满满一筐草药。佛图澄亲自把草药切碎,放进陶罐里,倒上开水,架在火上煮。药香很快飘了出来,带着一丝清苦。他守在陶罐边,时不时用木勺搅一搅,嘴里念着经文——不是什么神通咒语,只是想让士兵们安心。
“大师,您真的能治好他们吗?”之前来请他的年轻士兵,一直守在旁边,眼圈红红的,“我们三个是同乡,一起从老家出来当兵,要是他出事了,我怎么跟他爹娘交代啊。”
佛图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只要按时喝药,三天就能好转。你要是信贫僧,就每天来佛堂,帮贫僧扫扫院子,诵经祈福,心诚了,病就好得快。”
士兵用力点头,从那天起,每天都来佛堂帮忙,扫院子、擦经卷,比佛图澄的弟子还勤快。佛图澄每天煮好药,让他端去给同乡喝,还教他用草药汁给士兵擦胸口的疹子。到了第七天,三个士兵果然都好了,能下床走路,脸上也有了血色。他们拉着佛图澄的手,非要磕头道谢,佛图澄却笑着说:“不是贫僧的功劳,是你们自己心诚,也是草药的功劳。”
这事很快在营里传开了,越来越多的士兵来找佛图澄——有的是身上长了疮,有的是受了伤疼得睡不着,还有的是想家想得心焦。佛图澄都一一应着,要么帮他们找草药,要么跟他们说说话,讲西域的故事,讲经卷里的道理。渐渐地,营里的戾气淡了不少,士兵们不再动不动就吵架,夜里也很少有人酗酒了,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士兵,在佛堂外跟着铃音,轻轻念几句“阿弥陀佛”。
石勒看在眼里,心里也高兴,可嘴上还是不服软。有次跟佛图澄一起吃饭,他夹着一块肉,笑道:“大师,你说要以仁德为本,可这乱世,光靠仁德,能打胜仗吗?我要是不杀那些反抗我的人,他们反过来就会杀我。”
佛图澄放下筷子,看着他:“将军,杀戮能让人害怕,却不能让人信服。就像营里的士兵,他们怕您的刀,可更信您能让他们活下去。若是将军能少杀一个无辜的人,就多一个人愿意跟着您;若是杀得太多,就算得了天下,也会夜夜睡不安稳。”
石勒没说话,只是默默吃着饭。他知道佛图澄说得对,可这么多年的征战,早就把“杀”字刻进了骨子里,哪能说改就改。
转机发生在一个月后的庆功宴上。那天石勒打了个小胜仗,缴获了东晋的一批粮草,特意在中军帐摆酒,宴请部将,也请了佛图澄。帐内摆满了酒肉,士兵们奏着乐,将领们互相敬酒,气氛热闹得很。石勒喝得兴起,举起酒碗对佛图澄说:“大师,今日高兴,你也喝一碗!”
佛图澄没接酒碗,只是盯着碗里的酒,忽然皱起眉头。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猛地将酒碗掷向空中——酒液洒了一地,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大师,您这是干什么?”石勒愣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佛图澄却没管碎碗,急声道:“不好!幽州有火灾!火势很大,已经烧到了民房!”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将领们面面相觑。一个将领忍不住笑道:“大师,您是不是喝多了?咱们离幽州好几千里,您怎么知道那里着火了?”
“贫僧没骗你们!”佛图澄走到帐门口,望着北方,“方才贫僧看酒碗里的倒影,竟映出了幽州的火光,百姓们都在哭着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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