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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征应七人臣咎征(第5页)

“庾公初上时,翩翩如飞鸦;庾公还扬州,白马牵旐车。”

这次不是一个人唱,是几个孩童在江滩上玩耍,边跳边唱,童声清脆。

“停车。”庾亮的声音冷得像冰。

副将领命而去,不多时带回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孩子吓得直哆嗦,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只说是从西村一个老瞎子那儿学来的。

“杀了。”副将低声道,“以儆效尤。”

庾亮看着那孩子惊恐的脸,忽然觉得无比疲惫。他摆摆手:“放了吧。”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给些钱,让他家搬走。”

车队继续前行。副将不解:“使君,这歌谣传唱开来,于您声名——”

“声名?”庾亮望着车窗外奔流的江水,“若我真能守住这千里江防,让百姓安居,让胡马不敢南顾,后人自会给我公道。若不能……”他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那天之后,庾亮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依然勤勉政务,但不再像从前那样事必躬亲。他开始花时间与当地文士饮酒赋诗,甚至学起了吴地的方言。有次宴席上,一位老儒生借着酒意说:“使君可知,武昌百姓私下都称您‘庾鸦’?”

席间霎时一静。

庾亮却笑了:“鸦有何不好?虽不似凤凰高贵,却能预知吉凶。《淮南子》里说,‘慈乌反哺’,可见是孝鸟;曹操诗云‘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气象阔大。百姓叫我鸦,是亲近之意。”

话虽说得漂亮,可当夜他在书房独坐时,对着烛火看了很久。飞鸦,流旐,白马……这些意象在他脑子里盘旋,像一群不肯散去的幽灵。

又过了一年,朝廷诏书到了:召庾亮回建康,任司徒、录尚书事。

这是升迁,是重用。可武昌官邸里,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大家都记得那首歌谣——“庾公还扬州”。如今真的要“还扬州”了。

启程那日,庾亮举绝了盛大的送行仪式。他只带了十余亲随,乘一艘普通的官船。晨雾弥漫,江岸上却依然来了不少百姓,静静站着,无人出声。

船解缆时,庾亮忽然看见那个老渔夫——一年前在石头城下唱歌的那个。老人依旧坐在破船上补网,仿佛这一年时光从未流逝。两人目光隔空相遇,老人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计。

船顺流东下,比来时快得多。

庾亮站在船头,江风灌满衣袖。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还是琅琊王府的东曹掾时,曾随当时的琅琊王(后来的晋元帝)南渡。那时长江在他眼中是天堑,是屏障,是希望。如今再看这江水,却觉得它像一条巨大的白链,温柔地缠绕着,又冷酷地流淌着,带走一切该带走和不该带走的。

回到建康,入宫觐见,接受任命……一切都很顺利。可庾亮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太医说是积劳成疾,加之武昌湿气侵体,已损了根本。他开始频繁咯血,常常整夜咳嗽无法安枕。

妹妹庾太后来探望时,握着他瘦骨嶙峋的手流泪:“兄长何至于此……”

庾亮反而安慰她:“人各有命。我在武昌三年,加固江防三百里,整训水军五万,推行土断清出隐户两万余……该做的,都做了。即便此刻闭眼,也无愧于心。”

这话说得坦荡,可夜深人静时,他仍会想起那首歌谣。白马,流旐……像一句迟迟不肯落下的判词。

咸康六年正月,庾亮病重。

弥留之际,他神志忽然清明起来,唤来长子庾彬:“我死后,不必归葬祖茔。就在建康城外,寻一处向阳的高地,能看见长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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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庾彬哽咽。

“还有,”庾亮喘了口气,眼神望向虚空,仿佛穿透墙壁,看见了那条奔流不息的大江,“若日后有人问起那首歌谣……你就说,飞鸟也罢,飞鸦也罢,终究飞过了。至于白马流旐……”他忽然笑了笑,笑容里有一种奇异的释然,“那不过是回家的另一条路。”

说完,他闭上眼,再没醒来。

出殡那日,建康万人空巷。灵车缓缓驶过御道,白马的蹄声清脆,车后引魂幡在风中飘展。不知是谁先哼起了那个调子,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唱起来。这一次,歌声里没有嘲讽,没有诅咒,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沉淀了许多年的叹息:

“庾公上武昌,翩翩如飞鸟;庾公还扬州,白马牵流旐……”

送葬的队伍中,庾彬忽然想起父亲病榻前的话。他抬眼望去,灵车正转向城外,而远方,长江如带,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静静流淌。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父亲一生最重的牵挂,从来不是那首歌谣预示的吉凶,而是歌声背后那条江,以及江两岸他曾经守护过的人们。

很多年后,庾彬已成白发老翁。有孙辈读史读到庾亮传,好奇地问:“祖父,曾祖当年真的听过那首不祥的歌谣吗?”

庾彬望着庭院里翩然飞过的一只乌鹊,缓缓道:“听过。”

“那曾祖害怕吗?”

老人沉默良久,才说:“他不是害怕歌谣成真。他是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配不上百姓用歌谣为他记下这一程——无论吉凶,那都是他走过的路。”

乌鹊振翅,飞向高远的天空。而历史正如长江水,带走了一段段往事,只留下那些真正活过、奋斗过、在命运预兆面前依然选择前行的人的身影,在时光的涟漪中,化为不灭的印记。

命运的歌谣或许会预示终局,但生命的价值从不在于结局是否辉煌。真正重要的是在预兆面前,依然选择振翅飞向应许的责任之地;在已知的归途上,依然每一步都走得无愧于心。那些穿越时空的吟唱,最终铭记的从来不是宿命,而是人在宿命轨迹里镌刻过的、光的痕迹。

6、白狗记

河南缑氏县的主簿王仲文,是在永初三年的那个秋夜,第一次遇见那条白狗的。

那夜他刚从府衙值宿归来,车行至县北大泽边的小道时,月亮正好从云层里挣出来。月光惨白,照得泽中芦苇一片银灰,风过处,苇穗起伏如浪,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人在低语。

王仲文撩开车帘透气,一眼就看见了它——在马车后方十余丈处,一条通体雪白的狗,正不紧不慢地跟着。

起初他并未在意。泽边野狗多,许是闻见了车里干粮的气味。可车又行了半里,回头再看,那白狗仍在同样的距离跟着,步伐轻盈,四爪落地无声。月光把它照得格外清晰,白得没有一根杂毛,白得像刚落的雪,白得……有些不真实。

“倒是条好狗。”王仲文自语。他素来爱犬,家中便养了两只细犬,见此犬神骏,心中生出几分喜爱,便朝车夫道:“慢些,我唤它过来瞧瞧。”

车速缓下。王仲文探出身子,朝后招手:“嘬嘬——过来。”

白狗停住了。

它站在路中央,抬起头。那一瞬间,王仲文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狗的眼睛在月光下太亮了,亮得不像反光,倒像自己会发光似的,是两簇幽幽的青白色。

然后,它开始变化。

先是身形拉长,像一团被无形之手揉捏的面团。白毛褪去,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四肢扭曲、伸展,前肢抬起,后肢直立。整个过程不过三五个呼吸,却让王仲文浑身的血都凉了——那条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像人的东西。

它高约五六尺,通体苍白如蜡,脸庞扁平,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几个凹陷的窟窿算是眼鼻口。最骇人的是它的姿态:微微佝偻着,双臂垂在身侧,手指奇长,指甲在月光下泛着乌光。王仲文曾在年节雩祭时见过方相氏驱傩,那扮相已够狰狞,可眼前这东西,比方相氏更僵硬,更……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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