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孙们都点头记下,后来也都像李思元一样,乐善好施,在乡里留下了好名声。
其实,李思元的遭遇,与其说是“地府差役索钱”,不如说是一场“生死警醒”。它告诉我们,生命从来不是理所当然的,能活着,能跟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福气。而那些“谢礼”,不是给地府差役的,是给“重生”的自己的——提醒自己要珍惜当下,要心怀感恩,要把善意传递给身边的人。
这世间最珍贵的,从来不是钱财和权势,而是活着的机会,是帮助别人时的那份心安,是被别人需要时的那份温暖。就像李思元,他用后半辈子的善举,把“重生”的幸运,变成了更多人的福气,也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有意义。
6、僧齐之
唐玄宗天宝五载的五月,长安城里的石榴花正开得艳,胜业寺的红墙被衬得格外鲜亮。寺里有个叫齐之的僧人,却没心思赏景——他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呼吸微弱,身边围着几个相熟的僧人,都面带愁容。
齐之在胜业寺里算不上规矩僧人,他不爱待在禅房打坐,反倒喜欢跟城里的达官贵人来往,今天去张府赴宴,明天到李宅品茶,靠着一手不错的医术,在贵人圈子里颇有些名气。只是他行事随性,时常破戒,寺里的老方丈劝过他好几次,他都左耳进右耳出,依旧我行我素。
可再张扬的人,也扛不住病痛。这病来得急,齐之从卧床到断气,不过三天光景。寺里按规矩给他准备后事,把他的遗体停在偏殿,打算第二天下葬。
谁料第二天清晨,守在偏殿的小沙弥忽然尖叫起来——齐之竟从停尸的木板上坐了起来,眼神茫然地看着周围。众人又惊又怕,老方丈赶紧过来,摸了摸他的脉搏,竟真的有了跳动。
齐之醒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呆呆地坐着。过了半天,他才缓过神,跟老方丈说:“我要搬去东禅定寺,从此不再跟贵人来往,只一心持戒修行。”
老方丈又惊又喜,连忙点头应允。当天下午,齐之就收拾了简单的行囊,搬到了东禅定寺。他在寺里选了个僻静的院子,亲手建了一座佛堂,佛堂里不摆别的,只在长座上横列了七尊等身佛像,每一尊都塑得庄严肃穆。从那以后,齐之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诵经,过午不食,戒掉了所有荤腥,以前常来找他的贵人,都被他挡在了门外,连医术也只在穷苦人求医时才肯出手。
有人好奇,问他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齐之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起了自己“死”后那两天的遭遇——
那天断气后,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被两个青面獠牙的差役架着,往一处黑沉沉的地方走。走了不知多久,眼前出现一座大殿,殿上坐着个身穿黑袍、面色威严的鬼王,案前摆着一本厚厚的册子。
差役把他推到殿中,鬼王翻开册子,看了几眼,忽然指着殿角的一堆东西问:“你是出家人,为何要杀人?”
齐之懵了,连忙摇头:“贫僧从未杀过人,还请鬼王明察!”
鬼王冷笑一声,指着那堆东西说:“你看那是什么?那是你亲手参与害死的人的肉,如今臭烂在地,你还敢狡辩?”
齐之顺着鬼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殿角堆着一块血肉模糊的烂肉,散发着刺鼻的臭味,他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何时害过人。
“你忘了?”鬼王拍了拍册子,“你在胜业寺时,为何不阻止寺主杖杀那个婢女?”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让齐之瞬间清醒过来——他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件事。
那时胜业寺里有个叫何马师的小僧,跟寺里的一个青衣婢女私下相好。后来那婢女见何马师没什么出息,就想断了来往,另寻依靠。何马师恼羞成怒,就跑到寺主面前告状,说婢女行为不端,败坏寺规。
那婢女本就不是安分之人,平日里爱占小便宜,寺主早就看她不顺眼,听了何马师的话,更是火冒三丈。当天中午,僧人们正在堂屋吃饭,寺主突然让人把婢女绑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说要杖杀她,以正寺规。
齐之当时也在堂屋,见状赶紧上前劝阻:“师父,我们是出家人,讲究护身、护口、护意,戒律森严,就算她有错,也不该在众人面前杖杀,这不符合佛门慈悲之道啊!”
可何马师在一旁煽风点火:“寺主说得对!这种败坏寺规的人,就该严惩,不然以后还会有人学她!”
寺主本就在气头上,听了何马师的话,更是不听齐之的劝阻,下令让几个僧人拿起木棍,对着婢女狠狠打去。那婢女哭得撕心裂肺,哀求着饶命,可寺主和何马师却不为所动。齐之看着不忍,却也不敢再坚持,只能默默地退到一边,眼睁睁看着婢女被活活打死。
后来,寺里把婢女的尸体偷偷埋在了后山,这件事渐渐被人淡忘,齐之也很少再想起。可如今在鬼王殿上,那块烂肉、鬼王的质问,让他把所有细节都记了起来——他虽没亲手打人,却在能劝阻的时候没有坚持,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逝去,这跟“杀人”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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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你却因畏惧寺主、不愿得罪人,放弃了救人的机会,”鬼王的声音冰冷,“若不是你还有些善根,曾用医术救过几个穷苦人,今日你就别想再回去了。回去后,好好修行,赎清你的罪孽,否则下次再来,就别怪我无情!”
说完,鬼王挥了挥手,齐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就发现自己躺在胜业寺的偏殿里。
“我以前总觉得,只要不亲手做坏事,就算不得犯错,”齐之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可到了鬼王殿才知道,见死不救、袖手旁观,也是一种罪孽。那婢女虽有错,却罪不至死,我若当时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能救她一命……”
众人听了齐之的话,都沉默了。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觉得齐之是在故作清高,反而敬佩他的幡然醒悟。
齐之在东禅定寺修行的日子里,每天都会在佛堂里对着七尊佛像忏悔,忏悔自己当年的懦弱和冷漠。他还时常跟寺里的僧人说:“戒律不光是不做坏事,更是要在该出手的时候出手,该坚持的时候坚持,哪怕会得罪人,哪怕会惹麻烦,也要守住心里的慈悲。”
后来,齐之的名声渐渐传开,不是因为他的医术,也不是因为他认识多少贵人,而是因为他的虔诚和慈悲。有人遇到难处,他会主动帮忙;有人犯错,他会耐心劝导,却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袖手旁观。
几十年后,齐之圆寂了。东禅定寺的僧人们在他的佛堂里发现了一本日记,最后一页写着:“人生最大的过错,不是做了坏事,而是在能做好事的时候,选择了沉默。慈悲不是挂在嘴边的话,是落在实处的行动,是在别人需要的时候,伸出的那双手。”
其实,齐之的故事,不是在说“死后有鬼王审判”,而是在提醒我们:生活中,我们总会遇到需要抉择的时刻——是袖手旁观,还是挺身而出;是随波逐流,还是坚守本心。很多时候,我们像曾经的齐之一样,因为怕麻烦、怕得罪人,选择了沉默,可正是这份沉默,可能会让我们错过救人的机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而真正的善良,从来不是“不做恶”,而是“主动为善”;真正的坚守,也不是“不犯错”,而是在犯错后,能及时醒悟,用余生去弥补。就像齐之,他用后半辈子的修行和慈悲,赎清了当年的罪孽,也告诉所有人:无论过去犯过什么错,只要心怀忏悔,主动改正,就能重新找回心里的光明,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7、张无是
唐玄宗天宝十二载的冬天,长安城冷得格外刺骨。西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布政坊的青石板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司戈张无是裹紧了身上的棉袄,快步往家赶——他白天去城外军营当值,耽误了时辰,这会儿街上的夜鼓已经敲过最后一通,坊门早就关得严严实实,连巡夜的武侯都不见了踪影。
眼看家就在眼前,却进不了坊门,张无是急得直跺脚。他在街上来回走了两圈,冷风灌得他嗓子发疼,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缩到街角的石桥下躲风雪。桥洞虽挡不住寒,却能避避风雪,他抱着胳膊蜷在角落里,想着等天亮坊门开了再回家,不知不觉就眯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张无是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桥边。他心里一紧,以为是巡夜的武侯,赶紧屏住呼吸,偷偷从桥洞缝隙往外看——只见月光下,站着几十个身穿黑衣的人,都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拿着名册,脸色阴沉得像这冬夜的天。
为首的黑衣人翻着名册,声音冷冰冰的:“去布政坊,牵一匹马,把这十多个人带回来。”说着,他念了一串名字,张无是越听越心惊——第一个念的,竟是他妻子的名字;后面还有几个,都是坊里认识的人,其中就有隔壁巷的富老头王翁。
“糟了!”张无是心里咯噔一下,手心里全是冷汗,大气都不敢出。
没过多久,几个黑衣人牵着马回来,对着为首的人禀报:“大人,名单上的人都找到了,就只剩张无是的妻子——她一直在念《金刚经》,身边有光护着,我们近不了身,拿不走。”
为首的黑衣人皱了皱眉,接过名册翻了翻,没多说什么,只是对着身后喊了声:“点名下!”
接着,就有人一个个念名字,念到谁,就有个声音应“唯”。张无是听见王翁的声音,还听见几个邻居的声音,每应一声,他的心就沉一分。念到最后,竟没有念他妻子的名字,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又等了一会儿,远处传来“咚咚”的晨鼓声,天要亮了。那些黑衣人听见鼓声,不敢多留,翻身上马,很快就消失在晨雾里。张无是赶紧从桥洞里爬出来,顾不上拍掉身上的雪,撒腿就往家跑。
推开家门,张无是一眼就看见妻子坐在堂屋的油灯下,手里捧着本《金刚经》,还在低声诵读。看见丈夫回来,她赶紧放下经书,起身迎上来:“你可算回来了!昨晚夜鼓敲过了,我怕你犯夜被武侯抓了,又怕你冻着,就一直诵经等你,没敢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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