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包厢内的气氛在陈西瓜的插科打诨和几轮敬酒下,显得热络了不少。
江林放下酒杯,似乎想起了什么,侧过头朝坐在赵远舟旁边的程鑫问道:
“鑫哥,你在黑市这边路子广,听说过一个叫‘江卫国’的人吗?”
他问得随意,像是偶然想起的打听。
然而,就是这么个看似普通的问题,却让正准备点烟的程鑫动作猛地一顿!
他夹着烟的手指停在半空,几乎是下意识地,第一时间就将探寻的目光投向了主位上的赵远舟。
这个细微的、近乎本能的反应,没有逃过一直留意着场中情形的唐卓龙和天赐的眼睛。
更让人意外的是,赵远舟端着酒杯的手也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将酒杯放下,目光深沉地看向江林,反问道:
“江卫国?你找这个人……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但那瞬间的停顿和审视的目光,却透着一丝不寻常。
江林挠了挠头,脸上带着点年轻人打听亲戚消息时常见的、略带不好意思的神情: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前几天我爸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好像有个大爷,可能就在黑市这边活动,让我有机会打听打听。我这不刚好问到鑫哥这儿了嘛。”
“你爸?”赵远舟追问,目光锐利,似乎在仔细分辨程鑫在厕所话里的真伪,“你爸叫什么名字?这个江卫国,是你亲大爷?”
“对啊,”江林点点头,觉得赵远舟问得有点细,但还是老实回答。
“我爸叫江卫东。说起来也挺奇怪的,以前从来没听我爸提起过还有这么个兄弟,这突然来电话让我找,我也纳闷呢。”
“江卫东…”
赵远舟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神深处似乎有波澜涌动。
他紧接着又追问了一句,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爸现在住在哪里?”
“墨城,大夼庄啊。”
江林回答得理所当然,随即他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看着反应有些过度的赵远舟:
“怎么了三哥?看你这反应……你认识我大爷?还是也认识我爸?”
赵远舟被江林这么一问,仿佛突然从某种思绪中被惊醒。
他瞬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脸上恢复了那种深不可测的平静,连忙摆了摆手,端起酒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
“没有,不认识。”
他语气变得淡然,“就是随口问问,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可能记错了。”
他这个解释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旁边的程鑫都默默点着了烟,低头吸着:“等我帮你打听打听。”
“那就麻烦你了鑫哥。”
江林端起酒杯和程鑫碰了一下。
“来来来!天赐!该咱俩了!五魁首啊!六六六!”
另一边的陈西瓜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短暂的暗流涌动,正撸起袖子和天赐划拳划得面红耳赤,嚷嚷声恰到好处地打破了这片刻的诡异沉默。
江林看着神色恢复如常的赵远舟,虽然心里疑惑更深,但对方明显不愿多谈,他也不好再追问。
沈市,看守所会见室。
冰冷的铁栅栏隔开了内外。
大小德、陈野通过林雅宁哥哥的关系,终于见到了被羁押的徐祥坤。
他穿着号服,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眼神依旧带着那股混不吝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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