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江林都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没有丝毫睡意,身体疲惫,大脑却异常清醒活跃,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不断推演着各种可能性和计划,思考着每一个细节,以及可能出现的变数。
烟瘾几次上来,他下意识地去摸烟盒,但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包装时,又猛地想起张静雅白天那剧烈的咳嗽和苍白的脸,以及那句带着请求的“能不能不在家里抽烟”。
他动作顿住,看着那盒烟,像是看着一个会伤害到重要之人的凶器。
最终,他还是缓缓收回了手,将烟盒推远了一些,重重地叹了口气。
墙上的挂钟指针悄无声息地划过四点。
他抬头看了一眼,站起身,没有走向阳台,而是转身走进了厨房。
系上那条不太合身的围裙,打开冰箱,看着里面张静雅早已备好的各种食材,他开始笨拙却又异常认真地忙碌起来。
洗菜、切菜、热锅、倒油……动作比起第一次虽然熟练了些,但仍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抽油烟机嗡嗡作响,锅铲碰撞发出叮当声,油锅滋啦爆响,这些充满生活气息的声音暂时驱散了客厅里的冷寂和压抑。
一个多小时后,饭菜的香味渐渐弥漫了整个屋子。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张静雅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显然这一觉睡得踏实了不少。
她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随即有些惊讶地发现客厅的窗户开着,正在通风,空气中没有丝毫令人不适的烟味,反而飘荡着诱人的饭菜香气。
她正疑惑着,就看到江林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菜从厨房里走出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微的汗珠。
“醒啦?”
江林看到她,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语气轻快地招呼道。
“快来小雅,正好,尝尝你老公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张静雅看着系着围裙、端着菜盘的江林,一时有些恍惚,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点点头,下意识地就要走进厨房帮忙:“我来帮你端吧。”
“哎,别动!”
江林连忙制止她,快走两步,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推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大小姐,您今天就坐着等着吃现成的,谁也不准动手,一切由小的来伺候!”
他的语气带着夸张的调侃,眼神里却满是宠溺。
张静雅被他按在椅子上,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那点残留的阴霾也似乎被这笑声驱散了不少。
江林转身又钻进厨房,盛了两碗米饭出来。
他将其中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放在张静雅面前,递上筷子,眼神期待地看着她:
“快,尝尝味道怎么样?我这次可是严格按照菜谱来的,一克盐都没敢多放。”
张静雅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面前的青菜,送入口中,仔细品尝了一下,然后眼睛微微一亮,肯定地点点头:“嗯!这次好吃!火候和咸淡都刚刚好!”
江林一听,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神色,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他故意凑近,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张静雅的鼻子,逗她:“哟?你的意思是我上次给你做的那个是‘猪食’咯?”
张静雅被他逗得笑起来,也学着他的样子,像个孩子似的歪着头,眨着眼睛看着他,反问道:“江大老板,你要听实话吗?”
“当然!”江林挺直腰板,一副“尽管放马过来”的样子。
张静雅又夹了一筷子菜,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开始“点评”:
“上次做的那个红烧排骨呢,齁咸,像是打死了卖盐的。那个炒青菜呢,又寡淡无味,油还放得多,吃一口能腻半天。”
她顿了顿,看着江林故意垮下来的脸,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赶紧补充道。
“不过!这次真的超级好吃!进步神速!真是难为我们日理万机的江大老板,还能抽出时间给我研究做饭!”
江林被她前面的话气得牙痒痒,听到后面才又眉开眼笑,再次伸手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调皮!敢这么调侃你老公,看来是家法伺候得少了!”
两人相视而笑,餐桌上洋溢着轻松温馨的气氛。
只是吃着吃着,张静雅偶尔还是会下意识地掩一下口鼻。
或者轻微地蹙一下眉,虽然她极力掩饰,但细心的江林还是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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