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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老农抬头望着他们：&ldo;你们呀，还往哪儿捐呀！我们这儿就是灾区！今年国家若不救济，非饿死几口子不可！&rdo;

一个农民说：&ldo;地里这些菜，是军菜。我们也不敢分了。被你们抢光，我们拿什么给咱们解放军吃？他们若饿着肚子，一旦打起仗来，怎么保卫咱们老百姓？&rdo;

同学们一个个低下了头。

老农将老师背起往村里走。

农民们或领着或背着同学们，跟在老农后面。

老师被安顿在一个农村老大娘家的火炕上。他半昏迷半清醒地说：&ldo;别打我的学生，别打他们，要打就打我。&rdo;

老大娘说：&ldo;这是怎么说的，这是怎么说的……你放心吧，哪能打孩子呢？逼俺们打，俺们也下不了手哇。&rdo;

她盛了一碗掺菜的苞谷面粥，看着老师喝光。

她又叨叨：&ldo;刚盼着能过上几天好日子，又闹灾荒。老天爷不睁眼，干吗这么和咱们中国人过不去呢？&rdo;

她伤心落泪，用衣袖拭眼睛。

她从炕洞里扒出烤熟的土豆，分给跟老师来到她家的王小嵩、郝梅等几个同学。

下午农民们用马车将老师和同学们送出村，一直送到铁路沿线的一个无名小站。同学们带来的一些袋子，都装上了冻菜。

孩子们不知道应不应该接受这些菜。

老师说：&ldo;同学们，那就收下吧。他们也是一番诚心诚意啊！&rdo;

又对农民们说：&ldo;等年成好了，我一定再带同学们来看你们，来做客……&rdo;

他下了车深深地向农民们鞠了一躬。

几天后，同学们在教室里望着窗口，看着一袋袋干菜、冻菜被装上卡车。

卡车开出了校门。

徐克说：&ldo;上课铃都响过半天了，老师怎么还不来上课哇？&rdo;

张萌走入教室，同学们围住她。

郝梅问：&ldo;教导主任叫你去什么事？&rdo;

&ldo;通知说放三天假。&rdo;

大家不禁欢呼起来。

吴振庆说：&ldo;全校都放三天假么？&rdo;

张萌摇了一下头。

韩德宝说：&ldo;那，就咱们年级？&rdo;

张萌又摇了一下头。

&ldo;就咱们班？&rdo;

张萌点了一下头。

郝梅问：&ldo;为什么？&rdo;

张萌说：&ldo;我也不知道。我也觉得奇怪。&rdo;

吴振庆抢白地说：&ldo;那你干吗不问个明白？&rdo;

张萌说：&ldo;党支书和校长也在场，都挺严肃地板着脸，我……我不敢问。&rdo;

同学们似有什么预感，面面相觑。

三十

三天后。上课铃响了，一位四十多岁的男老师走入教室。

他踏上讲台，不苟言笑地：&ldo;我是新调来的老师。我姓陶。唐朝有位大诗人陶渊明，我和他同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rdo;

同学们默默地困惑地望着他。

陶老师说：&ldo;怎么？看你们这样子，似乎不太欢迎我？&rdo;

吴振庆说：&ldo;我们赵老师呢？&rdo;

&ldo;他么，当然不再教你们了。&rdo;

王小嵩问：&ldo;为什么？&rdo;

&ldo;他已经没有资格教育我们伟大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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